“早听闻石陵孟县君智计非凡,清正廉明,刚直不阿,贤名远达。某自跟随大军来此,一直忙于军事,城防之事多是钱校尉与孟县君接洽商谈,自己却是不曾相见。
今日见了孟公之子,倒也可窥见此间士民夸赞县君之言非是虚假。尚行兄这般眼色智谋,足可见家学之深厚啊。
既然尚行兄都如此说了,那某自然不好再隐瞒。某正是明阳太守府赵中郎将帐下主簿,而这位便是某之同僚杨同,现任参军并别部司马之职。”
陈迹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被孟德识破,索性不再遮掩。毕竟人家都自报家门了,若是自己还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让人凭白瞧不起。
“之前都是德不知陈主簿身份,才如此孟浪。德现下不过一介白身,实在当不得陈主簿这般称呼。”
孟德听了陈迹的自报家门,连忙正色道。中郎将麾下的主簿啊,都快比得上自家老父亲的品级了。
要知道大齐官品中,作为一地封疆的太守,乃从三品上的品级。而作为太守下面,被戏称为百里侯的各城县令,也足有正五品下的品级。实打实的中层高官了。
那赵治作为中郎将,掌握一万大军,权柄极重,更是有从四品下的品级。陈迹作为其帐下主簿,文职第一人,心腹中的心腹,品级也达到了从五品上,佚比千石。离这县令,真真只差了一步之遥。
“我等相识,皆是缘分所致。且如今非是军中,无需那般客套。你我照旧称呼便是。
尚行兄品貌出众,仪表非凡,家学更是渊源深厚,怎得不入仕作出一番功业来?”
“既然主簿都这般说了,那某便斗胆称言痕兄了。言痕兄有所不知,德非是家中独子,往上仍有一嫡亲兄长。我那兄长自幼博闻强记,待人接物皆是出众,族中长辈亦多感其才学,常切身教之。
家父不过一石陵令,按我大齐旧制,只得恩荫一子入仕。是以家兄前两年加冠后,便举了茂才。家父随即又找了府君恩赏,才得以补了宜阳县典史的缺而入仕。
想我孟家在留城到底不过一普通世家,族中也只有家父等几人入仕,且最高者便是家父了。是以某随时族中嫡子,但也没有旁的门路可以入仕,就连进京科考的机会也无。
家父也因此常常忧心不已,但某实在不忍多给其压力,索性流连于这烟花之地,且醉生梦死以过此生便是。是以某如今这般年岁,却还是浑噩过日子。”
孟德叹息一口气,面带忧伤地将事情说出。
陈迹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如今整个天下都被世家牢牢把持,想要入仕做官,自然要靠世家自己的门路。不过前些年齐国改制后,弄了个所谓的科考出来。
在陈迹看来,这科考比他前世科举刚弄出来的时候,还要原始些。不仅甚么糊名制,各种层级的考试一概没有。就连想要参加科考,都需要有京中足够身份的高官显贵作保推荐,那才有资格。
孟德的老父亲虽是一城县君,但家世就摆在那里,哪里能有都城中那些大世家的门路啊。就算你想要赶着去挂靠在人家门下,人家还嫌你家世低微哩。
而且这孟县君也是真疼大儿子。不仅让他恩荫入仕,还找了赵府君的门路。一下子就让这元子当了正七品下的典史一职。
可以说,这仕途的起点真的是很高了。以后只要不出意外,超越他老父亲轻轻松松。
不过这样一来,孟德这小儿子可真就是坐蜡了。家里能用的关系都用完了,这让他怎生是好。
也就是这孟尚行还算对得起他的名字,至少品行这一块真不错。为了他老爹着想,反倒宁愿就此摆烂,也不想为难老父亲。
“尚行兄无愧此名也。汝之品行,实属难得,让迹直觉没有错交与你。这样罢,若是尚行兄不嫌弃,不若权且到军中作个文书之职。
眼下战事吃紧,军中就需要你这样的贤才。且只消我军大败敌军,不愁没有功劳晋升。
尚行兄可有意乎?”
陈迹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孟德此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本事还是有的。
陛下,该上路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