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曲城令,却无奈只能龟缩于城中自保,对于各处乡里是爱莫能助。是以张雍对云国厌恶愤恨到无以复加。这也是他宁愿死也不愿屈服云军的原因。
那真的是血海深仇啊!可眼前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后生,竟然如此的不要面皮,好好的齐人不做,去给云人当狗!
要知道齐国这些年国力日益壮大,实打实的大国也。区区云国,撮尔小邦,齐人不仅厌恶它,更是蔑视他。
但如今出了个给他们当狗的货色,难道这就是齐国崩亡的前兆吗?
陈迹虽然被张雍喷了一通,但神色并无变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县君莫要动怒,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齐国乱象已成,山河板荡,天下争龙就在眼前。在下谋求出路,图些荣华富贵也是情理之中吧。
唐都督人中龙凤,乃不世出的明主。我投效于他帐下,日后成事之时,便是妥妥的功臣了。如今县君屈居于此,不若于我一道?”
“呵呵!与人做狗的东西,眼睛也是瞎的。败军之将也配为人主!”
张雍只是冷笑,缓和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慨与厌恶。淡漠地看着陈迹。与白痴动怒,不值当!
“在下以为,为人主者莫过于从善如流。唐都督或有些不足,但知人善任这一块,却是少有人能出其右。
在下不才,献与都督一计。都督大悦,不仅尽数听从,还当即点我做了军师。县君不若也一道听听,或有瑕疵不足之处,也正好与我斧正一番。”
张雍默不作声,把头偏过一旁依旧冷眼旁观。但态度很明显了,他没兴趣,陈迹最好麻溜地滚蛋。
陈迹见此笑了笑,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县君不答话,那在下便当县君默认了。这便与你细细说来。”
张县君嘴角抽搐,这厮怎么也那么嘴碎。诶,他为什么要说也?
但很快,随着陈迹的宏图大计细细说了起来,张雍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随之惊骇,再最后整个人脸色苍白,面如土色。
同时陈迹一边说,一边拿过纸笔,在其上写着什么。不过张雍心思完全不再这里,他现在直感觉天旋地转,好似天要塌了一般。
可不是天要塌了嘛。若真按这厮计策行事,还真有可能使得贼军成事。只要操作得好,成功率还是极大的。
他是寒门出身,但也深知世家脾性,那就是群有奶便是娘的玩意儿。
世家,明阳军,明阳郡兵,他都算得死死的了。
可怜张县君也算是赵正心腹,但明显级别不够,还不知道明阳军和自家老大的关系。所以在他看来,只要按着陈迹此策,明阳危矣!
“在下年岁尚浅,计策虽然细细斟酌,但恐仍有不足之处,还望县君不吝赐教才是。这样在下也才好在都督面前给县君美言,我等一道记功。
考虑到县君年岁大了,记忆力想是没有常人好。是以在下已经尽数写下,还请县君观之,再行斧正。”
陈迹将写满了字的纸张拿起,吹干了墨迹,递到张雍面前。
张雍此时早已呆愣住了心神,脑子里一团乱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东西。
不行!还有救,对,还有救!只要我将此獠的计策记下来,再暂且答应投效,届时另找机会传信出去,府君便可早做准备,定能歼灭这些贼军。
张雍理清了头绪,随之抬头扯出一个笑容来,对陈迹道:“本县听你计策,确有几分妙处。本着提点后生之意,本县便来看看吧。”
“县君请。”
张雍低头看去,哪知看着看着神色愈来愈古怪,愈来愈严肃。但不难察觉眼神中有一抹兴奋闪过。看完后消化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陈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随之也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来。
他现在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好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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