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曲城里根本无有大夫,就算是会点医术的人,怕是也就和村里的行脚大夫相差无几。”
几个亲兵咽了一口唾沫,缓了一下后说道。
“辛苦你们了,且下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吧。”
“多谢主簿。”
陈迹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千算万算,这个倒是一点没想到。眼下可能,真就只能靠这些将士的意志和运道了。
“主簿,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看着他们这般痛苦,某实在是羞愧难当,无颜做这都尉了。”
李钦往重伤营看了几眼,又听得一众将士的哀嚎,面色如墨,不甘心地对陈迹道。
“怪我,没做些准备。”
陈迹对于医术手术什么的,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他穿越前就是个历史文科男,根本没有去了解过这些东西。
说点难听却现实的,他连酒精提纯什么的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他还是个动手能力极为低下的人,更是没有可能去弄这些东西。
他不是什么等着穿越改变命运的人,更不期盼欣喜于穿越。来到这里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折寿都要回去。
其他地方的不知道,反正齐国这地界儿的酒,在他看来最多也就二十多度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更何况眼下连最普通的米酒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操作是别想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目前只能顺应着这个世界,而无力去反抗改变。
“军中因伤而死的将士不计其数,甚至比战死的都要多得多。此乃兵家常事,还是看开些吧。”
杨同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宽慰道。在他看来,死些将士真的很正常。当兵吃粮,他们干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要随时做好身死的准备。而且陈迹对他们属实不差了,不仅有抚恤,赏金还如数发放。
他们来当兵,想的不就是这个嘛。就算他们现在走了,家里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也算值了。
“主簿,有些弟兄伤口已经彻底溃烂,痛不欲生。按军中惯例的话,向来是送他们一程,好消除痛苦。”
“你看着办吧,能保住的尽量保住吧。”
陈迹吐出一句话,不愿多呆,带着程来向自己的屋舍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程来道:“郎君不必挂怀,你已经做得极好了。生死各安天命,只要尽力了便无愧于心。”
“伯致倒是难得出言一次。放心,我没事了。”
陈迹扯出一张笑容,对程来道。他知道程来是以为他因为不能救治保住伤重将士的性命而心情不好。但实际上对于这个,他早就看开了。
他把能做得都做好了,还担着干系给他们分发赏金。相比绝大多数将官来说,他做得已经极好了。至少让将士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他问心无愧。
这种事,尽力了就好。他现在只是在想,若是他遇到了这种情况,难道也只能躺着等死吗。那该有多不甘心啊。他头一次深深地后悔当初没多学些东西。
陈迹或许很自私,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个庸人。圣人都会有私心,何况他这个普通人呢。去指望他因为不能救人救世而难过自责吗,这不是妥妥的扯淡嘛。
他崇拜敬仰这种舍己为人,一心只为帮助他人的高尚者,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因为,他是个现实的成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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