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此村可是遭受过什么兵灾?”
陈迹坐下后,便开口问道。除了这个,他实在是没有的别的理由可以解释村民的反应了。
“将军说得不错,我等近日确是遭了兵祸,才这般对待将军等人。”
“可是县兵欺辱你们?”
“非是如此。将军有所不知,三日前有一大队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军队闯进我们村子肆意劫掠。
杀了我们好些村民,又掠了不少人家的闺女,还有我们囤积的粮食,和开春准备播种的粮种,都被他们尽数抢了去。
我等小民无力反抗,只得硬看着他们在我们村为祸。后来这些畜生离去时,还叫我们准备好三百石粮食,过几日来拿,若交不齐,便要尽数砍杀了。
我们这些村户,平常饭都吃不饱,又被他们劫掠了好多东西,哪还有恁多粮交给他们。
然后老朽就让村里的汉子偷摸跑到城里,将此事报给县令。哪知不仅我们,好些人都在县衙禀报呢。这下我们才知道曲县境内,十数个村庄都被这些畜生霍祸了。
县令知道后,便派县尉率县兵去找寻那些匪军的踪迹,可后来不知怎得,恁多县兵就几个人逃了回去,听说县尉都战死了。
后来,那些匪军更是直接打进县城,抢了不少东西就跑了。这下子我们这些乡民是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想那县令都拿他们没辙,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三百石粮啊,我们是怎么着都拿不出来的,可明日就到了他们来收粮的时候。适才将军来时,我们直以为是那群畜生把时辰提前了。
想着逃出去成了流民,身上没有多少粮食,也逃不了多远,指定饿死在路上。还不如拼一把,兴许有个活路。”
说到最后,那老者和旁边的几个乡民又渐渐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想他们这些普通乡民,前些年收成不好,吃不饱饭。
如今太守心善,每家每户发了些粮食,好做开春的粮种,前些日子也能吃几顿饱饭来。
谁知好日子还没怎么来呢,又遭了这等腌臜事情。这贼老天是真不给他们一条活路啊。
“老丈勿忧,我们身为郡兵,自然有保境安民之责。既然正巧被我们碰上了,那群匪军就交给我们处理了。
只是老丈可曾注意到,他们有多少人,身上的甲胄是如何的,另外可有旗号?”
“这老朽倒未曾注意到,那些畜生乌泱乌泱的,黑压压一片,实在数不过来。但想着上千人肯定是有的。
他们身上穿的甲衣也很厚实,好多人全身上下都是铁甲,包得严严实实的,比后面几位军爷身上的,可好多了。还有不少人骑着高头大马,凶悍得很。
至于甚么旗号,倒是没有看见。”
“多谢老丈。现在我要和几位同僚商议一下,不知老丈……”
“应该的,老朽不耽误将军商讨大事了。”
老丈被几个后生扶起,往屋外走去。
“子和,你怎么看?”
“基本上可以猜到是云国的溃军了。除了他们,不可能有装备这么精良的军队出现在这里。”
杨同沉吟道,满脸严肃。本来以为欢欢喜喜地可以回去了,不成想遇到这么档子事儿。
“我也是这样想的。明阳郡只和云国西河郡接壤,不会有其他军队到这里来的。前番明阳军一战击溃云国边军,难免会有些溃军成了漏网之鱼,流窜到这里。
我们来时只顾着急行军,却不曾注意到此间之祸,大意了啊。”
在陈迹想来,无论是出于保护乡民,替赵太守收取民心之职责,还是出于保护那些物资不受劫掠的因素,怎么着都要想办法剿灭那些匪军。
他并不觉得那些匪军会放着他们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吃。大军押着马车货物,行军速度快不了,肯定会被匪军注意到。
到时候人家骑兵一冲锋,这些个郡兵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再者云国边军纵使打不过明阳军,但打他们这些郡兵跟玩一样。
“你有甚么计策?此间消息肯定被传到固城去了,只是这一来一回,等援军从固城出发赶到这儿,指不定要多少天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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