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众人好一阵寒暄,杨彧这才看向跟着杨同进来站在角落的陈迹,笑道:“你便是三郎信中提起的陈公子吧?”
陈迹见杨彧跟他说话,连忙上前执了一个晚辈礼,道:
“小子见过文修公,当不得文修公公子之称,实在受之有愧也。若文修公不以小子卑鄙,唤小子一声言痕便好。”
公子一称多见于王公贵族之家的子弟,像陈迹这种家世没落的,已经当不起公子称呼了。而杨同也早就跟他说过自家祖父的字为文修。
杨彧笑着点了点头,是个知分寸进退,讲礼数的。当下看着陈迹的眼光愈发柔和,道:“既如此,那老夫便以字相称了。”
这时,正与母亲说着话的杨同起身道:“祖父,言痕与我乃至交也,无需如此客套。权且把他当作自家子弟便可。”
“甚好,我杨氏不是不知恩的人,你能如此作想,祖父心中甚是欣慰。看来出去历练一趟,长进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顽劣了,言语间还讲了礼数,不错。”
杨彧称赞了一句自己这个既宠溺又头疼的孙儿,不禁轻抚长须,又看向陈迹道:
“言痕你是知礼的,一看便是你把我这不成器的孙儿教成如今这般模样,更是救了他性命,此恩难还也。”
“文修公言重了,小子与子和兄一见如故,相知相交,万万当不得什么恩情。再者子和兄也甚是聪慧机敏,深受杨氏家风熏陶,一直便是个知礼有风度的大族公子。”
“哈哈哈!言痕端的会说话也。对了,子和信中言说你此次北上熙阳是来做生意的,若有难处,尽管说来。我杨氏在这熙阳城中还有几分薄面,能帮你做得更为顺达些。”
杨彧看得很清楚,自家孙儿着重提到这陈迹,又讲明两人关系,就是想着杨氏能帮衬一下。熙阳三百年齐都,水深得很。
而借此事还了陈迹对杨同的恩情,那也是极好的。像他们这样的顶级世家,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小子要在熙阳中逗留几日,若是遇上难处,定会厚着脸皮找子和兄帮忙的。”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晚上要办个接风宴,宴请些宾客,宣告一下我家孙儿安然无恙,顺便冲冲晦气。言痕便一并前来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文修公盛情相邀,小子敢不从命。”
说罢,陈迹又向杨彧施了一礼。至于杨同方不方便告诉世人他没死,自有他去和他祖父分说,陈迹却是不好开口的。
“嗯,言痕一路舟车劳顿而来,如今必是累了,不若这便去休息休息。”
陈迹知道这是要赶人,他们自家说些隐秘话了,当下也知趣,道:“小子是有些累了,这便去休息了。”
“来人,带陈郎君下去休息。”
一个侍女走到陈迹身旁,陈迹便最后向杨氏众人行了礼数,跟着侍女走了。
陈迹走后,杨彧便对杨同道:“三郎,你也累了吧。待会也去好好休息一番,晚上还有宴席。”
“祖父,孙儿的意思是,晚上自家人吃喝便是,无需去请旁人了。还有,宗祠上孩儿的牌位,也不用撤下来了。”
“你什么意思?”
“此处纷扰,还请祖父去书房,孙儿细细说来。”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和之前不太一样的孙子,杨彧道:“那便依你。来人,吩咐下去,同公子回家的消息切莫传出去。若是有旁人知晓,家法处置。”
说罢,杨彧便叫上了杨同的父亲,还有其他几个儿子,以及族中在熙阳的几个族老,皆是云中郡公府的当家人,一齐到内院的书房去。
等到了书房,杨彧又屏退了一众下人,关上门,坐在位子上,道:“你这小子,如今可以说来了吧。莫不是另有实情?”
“你这逆子快快说来,瞒着事情,直让一众长辈陪你转悠,浪费时间。”
一旁的杨父也开口道。这儿子是真的不让他省心。
杨同没搭理他这个老父亲,只对祖父道:“还是祖父知我,却是另有实情。这陈言痕非是一介普通商贾,不过倒也有一桩大生意与我杨氏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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