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又吹落了不少早已发黄而摇摇欲坠的树叶,使得本就人烟罕至的荒山,愈发地荒凉了。
山脚下,一块足有一人高的石碑矗立在一巨大的土坑前,明显是新立的。这便是兴丰百姓的合葬墓了。
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更没有丧葬仪式,只是草草地盖了几张草席,便下葬了。
石碑前摆放着几篮子贡品,以及一个香炉,上面还插着两根尚未熄灭的蜡烛,以及二三十跟早已燃尽的香。
在坟墓前,正有一身着黑色袍服的青年,正呆呆地站着,忽地又跪下来,从怀中掏出几根香来,用蜡烛的火点了,插在香炉上。
随后,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时,却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言痕兄果然在此处,倒让我好找啊!”
这坟前祭拜的青年,赫然便是陈迹了。为什么拒绝了王林,反而独自一人来此,也许就他自己知道了吧。
陈迹不用转头,便知道来者是杨同,“你怎么来这儿了,你很闲吗?”
“你家校尉来了,我如今身份颇为尴尬,真不知算是在哪一边的了。
承蒙你家校尉宽宏大量,解了我的俘将身份,让我好客居在军中,如今倒是颇为自由清闲。
现下他们正在军帐里商议军机,我不好多呆,便想着来寻你。谁知你的帐子里空无一人,问程来他也不说,我就想着你应该来这儿了。”
杨同说着,也如陈迹一般跪下来,上了几炷香,却没磕头。毕竟死者为大,跪着上几炷香还是可以的,磕头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身为杨氏子,他自有自己的骄傲所在,面对一众平民,就算是死者,也是不可能磕头的。
“没想到,知我者,竟是子和也。说来好笑,我们前几日,还犹自是生死仇敌。你恨我入骨,我视你无物。时也,命也!”
“缘,妙不可言!哈哈哈!”
杨同转过头,挤眉弄眼地朝陈迹看了一眼。
陈迹没搭理杨公子的不正经,径直起身往回走去。见状,杨同也赶忙站起来跟着一道走了。只留下一座巨大的孤坟,于风中独自凄凉。
回到军营,两人各自分开,杨同回营帐休息,而陈迹则朝大帐走去,这个时候赵治应该还在商议军机。
“言痕,你来了。身体可好些了?这几日着实辛苦你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无妨。”
见陈迹进来,赵治便停下话头,关心起他来。
“多谢校尉记挂,属下睡了一觉,已然精神了许多,想是无碍了。”
“如此,你便回到位子上吧,某正和一众将官商议接下来的计划。你也提点意见。”
陈迹点点头,便回到位子上坐下。而赵治又捡起刚才的话头说道:
“明阳军在秦总兵的亲自带领下,已经整顿好了,不日便可正式出兵。
本校尉接到消息,此次秦总兵将亲率两万精锐出征讨敌,将这些肆意屠杀我郡百姓的泰安军尽数歼灭。
也好让敌军知晓残害百姓的下场,更要让齐国百姓知道,泰安朝廷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而且此次有了泰安军的行军路线图以及全盘作战计划,想必大败敌军不在话下。
某已命赵四快马加鞭将舆图等机密传回去,同时联系了牧城的秦郡尉,届时三方合力,一战功成!”
“启禀校尉,末将以为,秦总兵征战沙场多年,统兵有方,又与敌国大军频繁交战,麾下精锐自是战力非凡。如此只要出其不意,迅速击溃泰安军易如反掌。
只是陆风作为禁军大将,也非易于之辈。其见事不可为,定会率残部退至兴丰城,届时我军只需以逸待劳,依旧佯装成杨参将所部,来个瓮中捉鳖。自此明阳无忧矣。”
“王都尉老成之言,所言极是啊!如此一来,我军不仅能覆灭敌军,说不得还能伺机北上。
如今泰安朝廷内部必定空虚,只要明阳军精锐直捣黄龙,翻手可覆泰安朝啊!
这可是泼天的大功,只要我们郡兵能在其中掺一脚,就算做个辅兵也是好的,那般功劳,也可搏个锦绣前程了。就连府君,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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