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带着几个火头军把酒肉分别放置在两张案几上。
“你去把他带过来吧。”
“诺!”
不多时,赵四带着陈迹走了进来。赵治挥手示意赵四离开。
“公子请坐,营中简陋,无甚佳肴,仓促之间,只能备下这点薄酒,聊表心意,还望见谅!”
赵四离开后,赵治向陈迹拱手,微笑道:
“对了,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陈迹暗自腹诽,咋地,都要死你手上了,还要问我名字。这莫不就是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吐槽归吐槽,但说还是要说的,要不然这位爷以为他不给面子。
“陈迹。”
“可有表字?”
“言痕。”
“好名,好字!在下赵治赵修本。言痕兄请!”
赵治示意陈迹在下首的案几后坐下,自己则回到上首主位后跪坐。
陈迹见了,却是自顾自盘腿坐下,这才舒服。跪坐久了,腿就没了。
“言痕兄倒是洒脱肆意。在军中无有平日摆席的桌子,故才分案而食。
本来想着也算是古之遗风,且更加正式些,却不知言痕兄不习惯跪坐。
还是以往家中无有这般规矩?”
赵治这番话就是在试探陈迹以往的家世层次。
在真正的世家和勋贵眼中,规矩和脸面大过一切。
平日里家中或可同桌而食,但若是有重要宴请或是重要节日的家族集会,必是要按古礼,进行分餐制,而且还是跪坐。
这也是像赵治这样的大族子弟从小的必修课。
“在下家乡太过偏远,山野小户,无有这般多的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陈迹知道赵治什么意思,也大概猜到这里的礼仪习惯。
但是就是大方承认自己出身小门小户,不懂礼,你能拿我怎的。
“言痕兄不是齐国人?明阳郡是齐国边郡,没有比这里更偏的了。”
“啊…对!我非是齐国人,故国也不过是个小国,不甚出名,说之无用。”
陈迹挑了挑眉,这里貌似有很多国家嘛!
他以前听柳叶寨喽啰聊天,也就大概知道这里是齐国明阳郡地界,他还一直一位这是个大一统王朝。
原来就是个诸侯国。
“既如此,那不提也罢。天下如此广阔,时有国家兴起,又时有国家覆灭。莫不是言痕兄故国沦丧,家族破亡,才沦落至此。”
“校尉果然聪明,在下实在是不堪回忆,才闭口不谈。迹每每深夜想来,都是夜不能寐,泪湿春衫呐!”
说着还不禁红了眼,硬是逼出了几滴眼泪。好像真的很伤心似的。
“鳄鱼的眼泪。你以前不读艺校可惜了。”
为贱兮兮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滚!”
陈迹心理大喊,面上还是一副依旧痛不欲生的表情。
“提起言痕兄的伤心事,是某的不对。来,请满饮此杯!”
赵治倒了一爵酒,举起向陈迹示意。
“校尉客气。”
陈迹也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言痕兄莫要客气,动筷吧!等吃完了,本校尉便送你上路。”
赵治用最客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校尉就不继续问问在下了?那么急着送我走,还摆下如此丰盛的酒席,在下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陈迹见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把话说开好了。
“这重要吗?只要世人皆知,这柳叶寨没了,就足够了。”
“在下懂了,官军要杀的鸡已经烧了,熟没熟透不重要,能吃就行。对否?”
陈迹不傻,稍稍沉吟,便知道了赵治的意思。
“哈哈哈!言痕兄才智非凡,是个明白人呐!”
说罢,又敬了陈迹一爵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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