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谋划 (2-1)

翌日，天色刚一微亮，一行人就四散而开，各自踏上旅程。

马钰一路向北，直朴关外的大草原而去；丘处机则杨铁心一家人准备到终南山脚下定居，那里是全真教的势力范围，可以很好地保证安全；而陆云则带着杨康一起离去了。

杨康贪恋富贵，品性不佳，丘处机和杨铁心自然不会反对马钰作出的决定，立刻就同意了让陆云带着他去体验生活，好好地磨砺一番心性。

陆云二人放弃了马匹，就是单纯的步行，一路往南赶去。

杨康心性不定，不出意外，只不过两天就受不了这犹如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不仅要费力步行赶路，还要亲自洗衣做饭，一个衣食无忧、饭来张口的小王爷一下子仿佛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故而，到了第三天，杨康就忍不住想要逃离，可是他的武功太差劲了，无需片刻就被陆云找到狠狠揍了一顿。

又过了几天，刚养好的杨康又起了坏心思，他居然找到当地的官府，准备借助官兵的力量对付陆云。

可是他低估了陆云如今的武功，即便有兵马围剿，却依旧找机会生擒了杨康，安然撤走，而接下来其自然是又挨了一顿打，足足几天都下不了床。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杨康使出诸多手段想要逃走，可是都被陆云一一化解，自己还吃了好一番苦头，教训深刻。

足足一个月后，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逃离的杨康终于泄气了，不再耍手段，好好地跟着陆云游历江湖，磨砺自身。

一路穿过河北，陆云就带着杨康先进入山东，游历了一圈，再西进转入了河南地。

“怎么样，一路走来有何感受？”站在磅礴浩荡的黄河边，陆云凝声问道。

杨康沉默了片刻，叹道：“流民遍地，盗匪横行，离天下大乱即将不远了！”

此时的他身着一身粗布麻衣，面色黝黑，手上布满新茧，一副普通百姓的样子，与燕京时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还算有点见识。”陆云微微点头，说道：“这些年黄河泛滥不断，中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可是金国朝廷上下却无力赈灾，只顾着躲在燕京城醉生梦死。”

“可这样的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一旦蒙古人开始南下，金国朝廷势必要调中原的精兵北上抗敌，可以预见，到时候整个中原将一片混乱。”

“北有苍狼虎视，南有叛乱横生，再加上西夏、南宋等国在一旁捣乱，腹背受敌之下，你觉得这偌大的金国还能存活几年？你若回到完颜洪烈身边，又能享受多久的荣华富贵？”

陆云一字一句，皆似有千斤巨力，震得杨康面色发白，惊惧之色油然而起。

“难道纵横天下、打得列国哭爹喊娘的大金真的要亡了？”杨康喃喃自语，情绪复杂难名。

“你很聪明，想必清楚完颜洪烈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改变金国的颓势，可是有起色吗？”

陆云平静说道：“眼下的金国民生一片糜烂，上层贵族却腐败至极，像完颜洪烈这种心存大志的人没有几个，甚至时常还是众人排挤的对象。”

“如此下去，若有精兵铁骑镇压，尚还有可能多维系几年，可现在有蒙古人这个大敌在侧，这大金国覆灭的命运就已然注定了，而且时间用不了多久！”

话音落下，杨康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震，他知道陆云的论断是正确的，种种迹象都清楚地告诉他大金国要亡了。

“现在，你告诉我，还要回到完颜洪烈身边做那小王爷，等到将来被蒙古人破家灭门吗？”陆云直视杨康双眸，眼神一片深邃。

杨康沉默了，看着远处奔腾不息的黄河，神情充满迷茫。

“呵呵，我知道你小子贪权恋位，野心勃勃，绝对不甘心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

陆云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给你主意，若能达成，赵王府带给你的那点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杨康身躯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陆云，见对方不像说笑的样子，这才想了想抱拳说道：“请师叔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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