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门内素因城府深沉,而非修为精湛闻名的沉剑宫大师姊望了望三师弟,笑道:「方才还有个男子在外听墙角呢。只是我听他吐纳之法很有点门道,此时不宜多事,就没揭破那家伙。万一打起来劳动宫主大驾,这南下路上只怕有点麻烦。」
柴直哼了一声,说道:「江湖上不要脸的人还少吗?你就为此事扰我清修?」
紫衫女子笑道:「修行是修行,只是你这般修行法难以持久,太伤身子,师姊是为你想呢。」
向来没个正经的紫衫女子破天荒认真起来,指了指楼下说道:「我方才在楼下偷酒喝,无意见到一个醉酒的白袍女子,心下无端有点不安。我想我们大概被人盯上啦。」
柴直问道:「那人修为如何?」
紫衫女子苦笑说道:「就是我瞧不出来才要命。可那一身剑意藏是藏不住的,就是不知深浅,换言之铁定比我能打。我也说了,如果逼得宫主出手,动静实在太大,对于此行所谋极为不利。沈轻柔一发觉不妥,头一件事就是先宰了你大哥,到时候杀了孔雀又如何。」
那不正好。反正碎了剑心,不等若已是半个废人?柴直暗恨不只父亲,就连大师姊都偏向兄长一方,口中却道:「如此我两人去打杀便了。谅那船主并无厉害靠山,不敢随意向我们生事。」
紫衫女子摇头说道:「你把六师妹也叫上,还有得打。不然连你也落个本命剑崩裂的下场,我如何与宫主交代。」
柴直稍一思索,不愿冒险,就道:「也只好如此了。我待子时再去寻她,或许再多叫上几个人。」说罢瞧了瞧不明内情的帷帽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大好的剑道苗子,若不是早早坏了心境,怎至于像此刻般连打架也派不上用场。只怕日后要和我大哥一般结局。」
帷帽女子低下头去,小心掩饰目光中的滔天恨意。她可不认为柴家二少爷会因为道侣之情对己有所容让。自己心念柴家大少爷,柴直看在父亲面上尚且要忍,但沉剑宫容不下一个暗怀异心的天生剑胚,哪怕仅是十数年一出那种也不行。
古人早有明教,建墙须百日,拆砖只一朝。小小错失或是妇人之仁,足以葬送一个战力并不拔尖的千年宗门。
紫衫女子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就好。执掌一派门户之人,应该懂得在大事面前抛开一己喜恐。这一点你要比二师弟做得更好。」
柴直听了冷哼一声,说道:「难道在其余事情上,却是我不如他吗?」
紫衫女子叹道:「师姊又不是瞎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回二师弟剑心破碎,到底是谁更可惜。」
见风使舵还真及时。帷帽女子微微冷笑,眼见柴直果然流露欣喜之情,更是心生轻蔑。
无论宫主二子之中谁人得位,摸不清你金竹楼的深浅,又见你素是个纵情声色之人,谁也不会找你麻烦。但以沉剑宫大师姊的心性,日后甚至此刻的成就当要胜过二人,那么你岂不是成了宗门的真正主人?
她握紧拳头。待得自己练成剑术……
只听柴直伸手往外一抓,床榻之下飞出一柄古旧剑器,上以大篆画刻,并有诸般当世失传咒文,显是来历久远,不同凡响。
这位在兄长遇事后有望执掌沉剑宫的年轻剑客修为实在不弱,伸指一弹剑鞘,以剑心传音,剎那之间将剑意传予同炉铸造的五剑。撇开剑心出现裂缝的兄长柴斜,其余炼化沉剑宫镇门重器为本命剑之人必然心生感应,当然,也包括那位坐拥五剑之一的六师妹。
紫衫女子明明不曾佩剑,却也娇躯一颤,风光比起容貌较佳的帷帽女子更胜一筹。柴直见了心中一动,奈何两人一同长大,早就见惯见熟,一下子便按下波澜,说道:「我好像没见过你在外使剑。」
金竹楼无奈说道:「不就说你大师姊我不能打吗。有时候剑道天份好不好,和杀力如何不挂勾,你想得明白道理,悟得出剑意,偏生性情不适宜打架,见血便会晕倒,或是反应比蜗牛慢,那有什么办法。天下间武道天才多了去了,但说天生能打的战神吗,莫谈宗门之内,整个江南也不知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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