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青 (2-1)

邓佳茂赤着膀子坐在钢琴前。

他那沾染着鲜血的双手正假模假样的调试着钢琴，调试之余，他的目光惊恐的迅速扫向一旁。

沙发上，老姜头浑身血迹的躺靠着。

邓佳茂的脸上露出惊慌，但又强忍下去，维持着一副盲人根本看不见发生什么，这具尸体根本不存在的虚假淡定。

就在他好不容易恢复平静时，忽的似乎是想到什么。

他惊恐的看向一旁的房间过道。

旋即，又扭过脑袋面对钢琴，表情似乎有几分祈祷。

忽的。

“铛铛铛”

脚步声响起，邓佳茂立刻正襟危坐。

年迈的阿姨走到了他身后，突然站定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而邓佳茂则是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平静，他有着小幅度转头的迹象，面容竭力面无表情却又有着几分小幅度的争斗，脑袋微晃，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来。

最终，邓佳茂选择弹起了钢琴，似乎只有钢琴的琴音才能让他那紧张的思绪平复。

在他的身后，那位面色冰冷的阿姨，正拿着夺人性命的气钉枪，严阵以待的站在他身后。

整个过程中，二人没有丝毫的对话。

但气氛，却是异常的浓重。

甚至，每次一呼吸，都加剧了眼前紧张的形势。

……

“咔！”

陆牧有些兴奋的喊道，他扫了扫自己的疲惫，开口道：“我看下镜头。”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最后一个片段的剧情拍摄足足持续了五个小时。

除去中途休息的吃饭时间，其余时候，陆牧的脑袋都在高速运转，看着监视器里展示的片段，时而对演员的状态提出要求、时而对灯光和摄影机进行调整、时而对房间的道具摆放进行微调……

陆牧清楚，眼前拍摄的最后片段可是微电影《调音师》里最为精彩的一环，亦是最大的反转所在。

因此，他容不得有半点缺失。

揉了揉眼睛驱散了些许疲惫后，陆牧盯着监视器，接连回顾了好几遍刚才的表演，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片场的众人，在瞅到陆牧这一举动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一道道略带灼热的目光看向陆牧，他们在等陆牧说出接下来的话语，等待陆牧为他们这几天的艰辛努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陆牧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看向一旁表情期待的邓佳茂，嘱咐了一句：“佳茂，你待会去录个音。”

一时间，心怀期待的邓佳茂脸上满是苦涩。

而剧组的其余人员，在听到陆牧的这番话语后，表情亦是一僵。

还没杀青吗？

“其余的人员……”

陆牧的目光扫向剧组其他人员，众人的眼神在此时都有些闪躲，不敢和前者对视：“休息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后……”

“咱们在燕艺旁的“人生”串串店集合，我请客。庆祝咱们的《调音师》，正式杀青！”

寂静，片场一片寂静。

陆牧所设想的欢呼没有发生，他挠了挠脑袋：“怎么没人鼓掌啊？”

下一刹。

“轰！”

掌声袭来。

“万岁！”

“陆牧学长万岁！”

“陆导万岁！”

“解放啦！”

整个剧组陷入了空天绝地的狂欢。

《调音师》拍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架不住陆牧在拍摄时要求高，猛抠细节。

有着陆牧这样一位魔王般的导演存在，剧组工作人员在开机时，精神时刻都处于紧绷状态，一连几天，甚至有时还需兼顾学业。

这种折磨，谁受得住啊？

现在这困扰在众人身上的担子总算解除，大家也都开始主动释放起了自己那先前无处宣泄的情绪。

陆牧自己也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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