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领悟 (3-2)

在钟阳的精神力映照下，旋涡在钟阳的视野中瞬间放大，钟阳看到了无数道激荡的水流，咆哮着，汹涌澎湃，互相倾轧挤压。

但是在旋涡面前，任凭水流再凶悍，也乖乖的按着螺旋轨迹前进，在旋涡的驯服下逐渐褪去凶性，变得温顺。

当所有水流圆融为一的时候，旋涡也随之消失了。

钟阳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溪边，痴痴地望着水面自然生成又自然消失的旋涡，每一个旋涡都巧夺天工。

这时候，紫雾观主三人终于寻到了钟阳，他们刚想上去询问钟阳，却莫名的发现，蓬头垢面、不顾形象的钟阳与此时的天地自然是如此的和谐，仿佛钟阳已经脱离了尘世，进入了画中。

三人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在一旁默默守候。

就连钟阳都不知道，在癫狂之后，他的心灵变得异常宁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一种类似于悟道的玄妙境界。

或许是在天地自然的反哺之下，又或许是在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作用下，钟阳的精神力也在缓缓蜕变。

一个庞大的精神力旋涡在钟阳的识海中产生，如海的精神力化作无数道精神力流，在旋涡中螺旋前进。

在旋涡的淬炼下，钟阳的精神力变得更加精纯，甚至已经隐隐有了质变的趋势。

紫雾观主三人一直都在守着，直到夜幕降临，钟阳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们不由得有些担心了，互相传音起来。

“钟师兄已经站了一天了，真的没问题吗？”马仁德眉头一皱，担忧道。

“我也觉得钟师兄的状态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邪眼道人摇头说道。

“一条小溪有什么好看的？”紫雾观主也纳闷道，“钟师兄已经看了一天了，难道还能看出花不成？”

最后马仁德肯定道：“没准钟师兄是得了魔怔了。”

“陷入魔怔的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和视角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邪眼道人也点点头：“小孩子津津有味的看半天蚂蚁很正常，但是一个成人也一动不动的看半天蚂蚁，就有些不正常了。”

“紫雾兄，你怎么看？”

紫雾观主眉头一皱，说实话，在钟阳居所前看到钟阳蓬头垢面的一瞬间，紫雾观主本能的反应就是钟阳的状态不正常。

如今钟阳在溪流边傻站了整整一天，能正常才怪了。

但是钟阳又不像其他疯癫人士一般疯言疯语，嬉笑怒骂变幻无常，他就这么安安静静、若有所思的站着，一言不发。

即使是紫雾观主也很难判定钟阳此时的状态究竟是正常还是疯癫。

“紫雾兄，你拿个准话吧，如果钟师兄真的陷入了魔怔，不及时唤醒的话，只怕会后患无穷。”

紫雾观主目光凝重，不敢轻易下定论。

“唉！”邪眼道人把心一横，主动走上前去，“既然你们都不敢上去，我去！”

“不论发生什么，由我一人承担！”

“慢着！”紫雾观主终究还是阻止了邪眼道人的莽撞行为，“或许……或许钟师兄正处于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状态，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种状态对钟师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此时钟阳的状态虽然有些异常，但是紫雾观主内心却觉得钟阳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韵律，一种难以言明的美。

这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和谐美感才是紫雾观主最终阻止邪眼道人的原因。

于是紫雾观主三人全都安静的守在一旁，看着“发呆出神”的钟阳。

钟阳当然知道三人的到来，甚至在那种特殊状态下，他们三人的传音就如同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不过钟阳并没有感到喧闹，也没有从那种特殊状态中退出，因为他们三人也是钟阳感知的天地的一角。

在三人陷入安静之后，钟阳的大部分注意力便再次聚焦到了一个个起伏的旋涡中。

钟阳一直保持着观想的态度，仿佛昼夜变换，日月交替都跟他无关。

钟阳整整观望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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