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千钧 (4-2)

跟随人群的流动，帝子来到了崇文门前，东南方有一杆旗帜升起，正是牢城营的方向。

京中有规定，晚上牢城营换防时必须将号灯随旗帜挂上。

看那个旗帜颜色图案，正是无夜卫的标志。

冷酷的笑容勾起残忍的神色，帝子缓缓吟道：“兵威冲绝漠，杀气凌穹苍。”

一股苍凉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紫色的斗篷消失在街口。

“你们几个眼睛瞪大点，一个人不得放入关卡。”丁寻察觉到了杀意，放下手里的缎布，回头对几个百户说道。

“头儿，你就放心去吧。”丘百户笑着说道，“俺们爷们不会放一只苍蝇飞过去。”

“废话，这大冷天哪来的苍蝇，”丁寻笑骂，“招子放亮些。别忘了上面那位正瞧着呢。”

“遵命。”

丁寻跟几个人点点头，将刀扛在肩头，迈步往崇文门走去。

崇武门上的大臣和护卫，都以为皇帝正在城楼上观战。

实际上皇帝带着迟璠和几个金戍营千户已到了王越中军。

“本将朱狩，前来帐前听命。”皇帝一身戎装，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

迟璠几个则接管了中军帐的守卫，他们穿着禁卫军士的装束，制式统一，头戴兜鍪腰胯军刀，手持浑铁矛。

“老臣参见陛下。”王越躬身行礼，皇帝上前扶起王越，笑道：“老大人不愧是历经战阵，着上这身盔甲，真是雄风不减当年。”

“陛下说笑了，老臣年事已高，能够披上战甲纵马沙场，全凭陛下垂怜。”王越扶着皇帝居中坐下，指着沙律和说道：“陛下，说来甚巧，当年曾在关外救老臣性命的沙吉利，陛下可还记得？”

皇帝看着王越激动的神色，心里会意，他是想给沙律和引荐。

“朕知道，当年老大人和沙吉利在山西大同府参军之时，我大明正逢国力衰微，军备废弛。那几年能屡屡击退天蒙国诸部落的进犯，就是因为大明还有老大人和沙吉利这样的人，得保我大明不倒，”皇帝缓缓说着，他语气坚定，一字不落全入了王越的耳朵，“你们才是我大明柱石。”

王越忙拜倒于地，口中高呼，“陛下圣明。”

“朕的方略阵法已实行？”皇帝问道，他迫切想知道这次阵法的实施效果。

“回陛下，现在步军成三叠人字阵已出营南进。”沙律和出声回道。

皇帝抚掌大笑，“你二人可不许驳朕，今夜朕便要投身行伍之中，与众将士协力破敌。”

“臣等愿随陛下同往。”王越沙律和急忙附和，生怕皇帝亲临战阵有所不测。

沙律和心中不快，堂堂皇帝，竟要亲身涉险。都言皇帝年少任侠，喜武狂骄，今日看来也就如此。

谁知皇帝抬手阻拦，“哎，这中军指挥调度，还需要你二人调度。孤有迟璠几人亲军卫戍，不必多虑。孤要亲会这妖族之人，所谓知己知彼。”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抬孤战戈来。”

皇帝仰头看着满天星辰，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几个，有没有胆量和孤一同会会这些妖人？”

迟璠仰天长笑，“陛下，末将愿往，看看这妖人是不是多个鸟。”

几位金戍营千户大笑，纷纷拔刀明志。

“好，要战便随我到最前去，”皇帝大踏步直奔传斌部而去。

迟璠几人对视一眼，忙快步跟了上去。

“迟璠，等下你持朕印信去找传斌，说朕派你领几个禁军千户来军前听用，记住，只能用在阵前。”皇帝微微一笑，递给迟璠一道玉符。

迟璠心神领会，拱手道：“末将遵命。”

于是皇帝带着几个千户跟在传斌部之后观看军士列阵，见三营士卒不慌不乱，军中校尉整顿队伍，号令传达有序无误，不到一刻便结成人字三叠阵。

这时，迟璠也回来了，上前复命道：“陛下，传斌说既然有皇命，请禁军几位千户编入前队，随他一同杀敌。”

“好，这个传斌是个好汉子，他还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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