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元随甲士绕过外宫,沿外墙而行,穿过一条长阔的马道,便看见了一道如同耸立在云端的高门。
白玉为阶,青铜作骨。
两道玉甲道兵身上的威压都不比他弱多少,等甲士递上拜牒之后才放行。
跨过玉阶,走过社稷坛,便是横压天下人之上的日月宫。
重檐入云,缤纷万象。
龙阶续地而来,李景元收拾心神,随独自而上。
宫门起落,金玉芭蕉,盛世黄金柱撑开大殿气象,寂寥无人之处,一道哭诉之音坏了景致。
“陛下啊,我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被那贼人这么杀了一个,要是不能偿命,我这老脸我这我这往哪搁啊,岂不是人人都能杀我满门,这李大人蛮不讲理,还请陛下做主啊”
“李司主到”一声唱诺打断了苦主的哭诉,众人望向宫门,却是眼睛齐齐一亮。
丰神如玉,儒雅随和,自生威仪。
李景元走入宫门,却是发现人并不少。
除了此刻跪在地上如同肉球一样的男人和龙椅之上,目蕴星河,风华盖世的人影之外。李玄策也在一旁静立,只是和那位跪在地上的荣安王相比,他的神态却要平静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当朝巨擘,虽然李景元不知其名姓,但也能猜出一二,只是另外还有一男三女却是让他有些讶异。
其中一男一女他当日入城便已经见过,还有一位离落郡主自不用说,熟人。
只是这最后一位,青丝落肩,面目如画,不施粉黛却又雅逸飘然,清灵之中又有几分内媚烟雨,一身淡雅青罗,却较离落更为曲折。
单论色身之韵,他寻遍周身,也只有那位久居红尘的元妙天师可堪一比。
“臣,李景元,叩见圣帝。”
“平身。”平静飘渺之音如从九天垂落,星河浩荡而下。
旁边,荣安王见了李景元,脸色陡然一冷,鼻骨抖动:“就是他,我那孩儿就是被此獠所杀,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哭嚎之音不绝。
旁边,一位大臣似乎主治礼法,对荣安王这番作态甚是痛恶:“王爷还是起来说话,大雄宝殿之上,如此哭诉,成何体统?”
闻言,荣安王却是回瞪了一眼:“我儿都死了,要什么体统”
“陛下,依臣之见,此番事出有因,李司主不过是防卫过激,是对方私闯民宅在先。”替李景元说话的并非李玄策,而是另一位官员。
如今局势,李景元也算明白了几分,知道这是李玄策为了保住自己,特意将事情闹大。
“你可有话说?”似乎被荣安王缠得有些烦了,圣帝看向李景元。
李景元不敢直视,只是望见了一截精致绝伦的下颌:“回圣帝,有。”
说完,他看着荣安王:“王爷可知,你这孩儿早就已经是非人之身?”
听得此言,荣安王一身肥肉微微颤动,指着李景元,口齿嗫嚅:“你你”
一时气急,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景元重新对向圣帝,才听到一句血口喷人。
“王爷不必早下结论,我听说令公子往日眠花宿柳,近些日子却主动提起了想入六扇门的想法,可知为何?”
荣安王眯起双目,却是不答反问:“你想将我儿污蔑成妖魔残党?好让你抽身而退?简直荒谬!”
“是真是假自有定论,既然王爷不信,我想请问一句,这是何物?”说着,李景元取出了一直存放在手中的一枚红色灵珠。
入内宫需封须弥空间,任何外物都无法取出,这显然是李景元一早便准备好的。
见到此物,后方的李玄策脸上露出了几分恍然之色,随即又露出了几分笑意,先前的凝重也不复存在。
“这是什么?”荣安王阅历不够,未能看出这是什么。
下一刻,李景元说出的话却让他差点魂飞天外。
“此物名为万血珠,以搜集人血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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