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道金铁洪声落下,沉金玉剑托举一道青衣,剑气喷吐,大雨落而不染周身,身形如电,划过雨幕。
有人奔如闪雷,分开水幕。
还有人扔下一道环佩,化作云船行舟,携侣共游。
诸般手段,让人看花了眼。
“呵,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是吧?”
天香楼顶层,一处包厢之中。
李景元,秦贺年和黄丰尽皆在列,三人面前,是一位紫袍男人,深紫若妖,常人穿戴在身,如阴邪覆体,不得其真,但在此人身上,却多了九分威仪,一份慵懒。
这声赞叹,正是由其所发。
“司主仙胎长寿,如今年纪,也可称一声年轻人。”秦贺年面上全无傲气。
盖因此人乃是叶梵,诸府司主之中,排名首席,也是唯一一位晋升元胎天师境的司主。
北林叶家原本不过区区县豪,如今已然是一地郡望,非潘府之流可比。
“呵呵。”叶梵收回目光,看向场中三人,在李景元身上微作停留,“这几日你们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大人恕罪,我等疏忽职守……”
叶梵却摆了摆手:“大妖之事已经超出你等应付范畴,我也并无怪罪之意,潘府之事只能说世事无常,怨不得谁。”
“大人统领有方。”秦贺年道。
李景元看了秦贺年一眼,有些怪异。
“不过最让我欣慰的还是李司命。”叶梵话锋一转,看向李景元,“弱冠宗师,天纵之才,即便有圣朝广开仙路,几百年来,能有此成就者依旧寥寥无几。”
“抱丹不过踏上道途,离大道相去甚远。”李景元自谦道,“后来居上者比比皆是。”
“你能有此见解,倒是省了我一番说辞,既然如此,你总归我统辖,这南城一代,暂归属于你管辖。”
旁边,黄丰脸色一动,开口道:“李司命突破不久,应当静修为主,此次武举临危受命,有些仓促了。”
“黄兄的意思是怪秦某自作主张?”秦贺年冷笑,“司中除却李司命,还有谁能力压这些百国世家大宗子弟,还是说黄兄准备亲自上场?”
黄丰被噎了一句,却也没法反驳,事实也的确如此。
“此事不必再提。”叶梵看了一眼黄丰,“李司命负责既能彰显我司底蕴,又能代表圣朝脸面,即便是我,也会由他负责。”
“属下失言。”黄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些都是小事,此回我往玉京述职,得了圣意。”叶梵说着,脸色一肃。
李景元和两位司主听到这话,也不由凝神处之,不敢大气。
叶梵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幽然:“天问司自圣祖立朝以来,功劳有目共睹,今天下定中乱象起,妖魔暗兴,圣帝恐天下维平难支,特许司中另开一脉,自司主之下,各府司命镇守之数可加两位,旗下人手依次而下,巡捕权职自衙门脱落,归入我司,总长领司正职位,直属司命。”
“巡捕合归,同属司命?”秦贺年却是眉头一皱。
“天问司建立以来,虽有正副司命之分,却无实权分立,今次这巡捕之能也算是为李司命正职,今后城中巡捕拿安,不论大小,皆由你管辖。”
“赏善罚恶之权,恭喜李司命了。”黄丰勉强一笑。
李景元却是心中一动,赏善罚恶?
“自此后,衙门负责民生纠纷,我等以刑者自处,比往日多了一分琐事,难怪圣帝宽许我等扩编。”秦贺年却是想通了其中道理。
“慎言,虽然如此,对我等终究还是利大于弊,寻常刑案,不过耗费几分法力搜罗。”叶梵看向窗外,“那些余编,是为了这些新鲜血液准备的。”
“大人的意思是?”
“这些大宗子弟虽然天姿不俗,但眼高于顶,处事也没有什么分寸,各国来人行事无甚忌讳,倒是个摸底的机会。”叶梵没有回答秦贺年的问话,而是另起话头,“世家终究还是要依靠朝廷,但是这些大宗子弟,近年来多有罔顾令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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