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一群人乌泱泱地围上来。只见修罹疾步上前接住了正在滑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欲把她横抱起来,却被拦下,“修罹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只见绮箩面露难色,她不仅想提醒他们男女有别,更想提醒他们身份有别。
修罹扶在月惜迟肩膀上的手一僵,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把她扶回去,我去找凝风。”说罢便消失了踪影。
东方既白,危月宫仍被雾霭笼罩着,夜莺在枝头随秋风摇曳,叫唤了一宿,毕月殿内灯火昼夜未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
月惜迟缓缓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熟悉的红色,侧坐在床沿,双目紧闭,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略显憔悴。月惜迟不想扰到姑姑,尽管不知躺了几天,浑身酸麻,也一动未动。
但月心似乎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波澜”,徐徐睁开双眸,传来了声音:“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饿不饿?”
月惜迟终于侧了个身,与姑姑正对着,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月心展颜,明白她的意思,便吩咐了绮箩,而在一旁打盹的镜竺被声音惊醒,欣喜地凑了过来,却被绮箩撵走。
月惜迟右手枕着胳膊,左手缓缓伸出放肆地搭在姑姑的大腿上,把玩着她腰上的环佩,声音仍是毫无生气:“我睡多久了?”
月心满眼宠爱地看着她的动作,这个心头肉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想粘着她,“三日。”
月惜迟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抬头,惊问道:“姑姑不是在闭关么?”
月心重重叹了口气,道:“凝风过来说了你的情况,我就提前出关了。”说完又语重心长:“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回,练功切勿急躁,幸好这次把血逼了出来,你才能安然无恙。‘九天揽月’不是任何外功都可以融合的,这回还只是真气弥乱,气血郁结,若下回再练得深些,可就不是吐几口血唾沫那么简单了。”月心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是…”她被说得越来越愧疚,自己的父亲虽曾为危月宫宫主,却醉心于山水,怠慢于武艺,母亲有倾城之貌,但在武功造诣上却称不上特别突出,而姑姑天赋异禀,年仅十八便成名天下,到如今能与之抗衡的人都少有。自己在武功造诣上偏偏遗传了这个除父母之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一向没有要她操心。
但秘籍的丢失使她此次操之过急的想把危月宫另一门外功绝学“归云破”最后一式练到家,而与其搭配的“积云心决”自己却练了三层都不到,于是突发奇想直接在“九天揽月”心法的功底上修炼,没想到急于求成的后果是差点走火入魔。
月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以后不许明知故犯,此事除了我和凝风无其他人知晓,只道你是急火攻心所致,不会有人取笑你。”知道她好面子,就又在最后添了一句。
月惜迟瘪了瘪嘴,无力地回应道:“哦...”随即又拉扯着姑姑的袖子,赶紧扯开话题:“肚子饿…”
月心宠溺地一笑,道:“满屋子的人都守了你三日,醒来就要吃的。”随后便吩咐了镜竺先拿点糕点来。
“姑姑也在这守了三日?”月惜迟试探道。
月心点头,她接到消息就立马出关疾步而来,踏入毕月殿就吸入了一股血腥,进入寝房便惊了,见月惜迟扶在床沿上嘴角仍有血丝渗出,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她断断续续输了一个时辰的真气,才见她好转,滴水未进昏睡了三日,这些都是她不知的。
月惜迟有一丝歉仄,挣扎着起身,月心见状便扶起了她,随后递给了她镜竺刚送来的点心。月惜迟即便饥肠辘辘,仍细嚼慢咽着,月心专注地看着她吞咽,时不时帮她撩开散在嘴角的碎发。
“少宫主该进药了。”侍女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而来。
月惜迟蓦地停住,和平常人一样,她对药也有种强烈的排斥感。但她不动声色,把手中的点心递给了姑姑,猝不及防地钻进了锦被里,囫囵埋了进去。
月心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拉扯着锦被,小声呵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听话。”
月惜迟悄悄探出了头,即便她知道无用,却还是面露难色挣扎道:“能不能不喝。”
危月之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