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乾顺眼下很是牛气哄哄,对我大宋爱答不理,装傻充愣。实在匪夷所思,全然没了当年横山之战后,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可听说靖康耻后,高宗于建炎二年正月及建炎四年正月,两次遣使与乾顺通好,李乾顺都无回应,爱答不理,结果乾顺于我大宋绍兴二年下令停行我大宋所赐历书。你们看看,乾顺这勇气可嘉,必定是金太宗撑腰所致,如若不然,乾顺安敢如此?”费无极闷闷不乐,冷笑一声道:“绍兴二年八月,李乾顺听说金太宗派大将集兵云中,将取我大宋川陕,他害怕金将来个假途灭虢之计,意图进攻西夏,这才低声下气遣使至吴玠军中,表示愿与我大宋通好,尤其吴玠将军在和尚原、仙人关打得女真人一败涂地后,乾顺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恃无恐。我可听说吴玠将军见了西夏人,神气十足,西夏人更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俺以为乾顺是个厉害人物,他这也是想左右逢源,实乃见风使舵之徒。为了西夏的安危,实在无所不用其极。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未为不可,乾顺可如此,的确不可小觑,实乃当世枭雄。”扁头乐道。
张明远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聆听。
余下诧异万分:“师父,你如何一言不发?”
“哑巴了?明远,如何不说话?”费无极也看向张明远马上轻轻推了一下他,不解道。
“听的入迷了不成?”扁头笑道。
张明远嘘唏不已,缓过神来,喃喃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知道,是金太宗撒手人寰在先还是太上皇在先?”
“听说金太宗是二月份,太上皇是六月份,也就是本月。金太宗驾崩时,大金国举国悲痛欲绝,听说兀术哭得最凶。太上皇驾崩,钦宗哭得泪人似的,韦太后昏迷不醒。”子午嘘唏不已。
余下不解,为何师父问这个,顿时摇摇头:“无论如何,太上皇在后,也算可喜可贺。太上皇他不委屈,听说金太宗以礼相待,他驾崩的很体面,很有尊严。”
“一派胡言,都驾崩了,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张明远脸色煞白,转过头骂道:“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人都可骂太上皇的不是,为师管不着。可如今人都死了,还有何好说。你们就积点口德吧,太上皇他都驾崩了,死了,知道吗?”说话间,不觉泪流满面。
子午一怔,马上劝道:“师父,余下随口一说,别生气。”
余下低下头,不敢说话。
普安、武连也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就怕张明远再发飙。
扁头安慰张明远:“你才好,种浩他们也才走,就别动怒了。”
“明远,徒儿随口一说,不必如此,看把小子们吓的。”费无极马上劝道。
“不错,人死不能复生。太上皇尸骨未寒,不知灵柩何时归来。小子们也是有口无心,我明白。”张明远嘘唏不已,依然泪如雨注。
扁头提议道:“我们何不在终南山设灵堂,祭奠太上皇,不知意下如何?”
“这主意不错。”子午点了点头。
余下也叹道:“就看师父怎么说。”
“太上皇驾崩,我们至于这般兴师动众么?”普安瞠目结舌。
武连诧异万分:“是啊,他可是皇帝,我们是寻常百姓。”
“你们觉得合适就去办好了,我倒没什么可说的。我看不必了,以免惹来事端,带给我终南山灾祸。太上皇驾崩,我们心里默哀就是了,你们可明白了?眼下终南山上山的香客,我看来者不善,要么是女真人派来的细作,要么是高宗派来的眼线。可要谨小慎微,不可大意。高宗虽说远在江南,对关中眼下是束手无策,可据我所知,高宗安插在关中的细作不少,也怕女真人攻破成都府,如若四川有失,大宋就麻烦了。兵败如山倒,倘若金国与大理,南北夹击,高宗岂能在江南安享快乐?”张明远坐了下来,低下头,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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