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衣骑士来到近处,受伤的司员这才松了口气。
白衣、蓝甲、奇形铁扇,看到已经想起来人是谁,强撑着伤势开口。
“大..大.人..苦奴...已...经经.已经离开高涂...开...开始南下..”
“不用多说,我已知晓。”白衣骑士没有理会司员的消息,直接弯腰单手将其拉起,横放在自己的马后。
简单的回复却让受伤司员彻底放下心来,趴在马上直接昏了过去。
白衣骑士随即调转马头,打开手中的铁扇,向来的方向奔去。
普普通通的军马,速度却极快,仿佛背上驮着的两人如无物一般,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马蹄与地面的接触极为有限。
很快白衣骑士的前方就出现长长的队伍,队伍的组成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服色各异的军人、平民、还有司员。
除了司员以外,其他人全都是面露惶惶,建北、乐平二州已是人间炼狱,据说乐平东北方的元阳州早就被苦奴杀光吃光了。
蓝甲的司员骑着马不断的来回穿梭维持秩序,不然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这群惊弓之鸟四处逃窜。
司员们接过白衣骑士马上的同袍,从溃军中拉出几名士兵让其轮流背负。
从天空上往下看去,整片北原到处都是这种大大小小的逃亡队伍,一直向北越过长恒深入北荒中心,是一座无数篝火环绕着的巨大湖泊。
湖岸边挤满了临时拼凑的板车,上面堆放着从南方运来的腐败头颅,一车接一车的头颅被倾倒在岸边堆积成小山,再由被掳来的奴隶运到岸边的筏子上。
每装满一艘皮筏,都有一位头戴面具的人形祭师,由它指挥怪物向湖中心划去。
在另一边,畸形的怪物将掠来的隋人或更西边的蛮人驱赶到湖边,怪物们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最大效率的开始屠杀,再由奴隶残忍的将其剥皮分尸,即便有反抗者,在这苦奴聚集的圣湖也很快被杀死。
头颅被送去湖边,血肉作为怪物的口粮,骨骼被磨制成箭头,就连皮肤都会被风干成为各种物件的原材料。
乌色的湖面中心诡异的耸立着高矮不一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悬挂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用风干人皮缝制的筏子不断将各式人种的首级送进石林,再由祭师亲自挂上。
这一血腥的行为并非苦奴的传统,而是十七年前由苦奴最伟大的首领‘脱得尔-蔑切’传授的祭神之法。
十七年前的苦奴在经过三百多年前的天罚后,又遭到隋人和西方、东北蛮族的不断打压掠夺,几乎蜕化成一群只知道互相残杀吞食的野兽。
曾经的威震北原的黄金城,在天罚后成了一片黑色的湖泊,凡是黄金城周边的部族都失去原本的外表,化为外形可怖毫无理智的怪物。
距离黄金城较远的部族也没好到哪去,所有部族成员身上都生满溃烂脓包,在痛苦中缓慢的死去,就算活下来的人也是陷入巨大的痛苦折磨之中,最恐怖的是即便是新出生的婴孩也是如此,这简直宣判了北方所有部族的死刑。
所有还保持理智的部族向着南方逃去,但以往可以轻易越过的山脉隘口处,却成了南逃之人的绝地。
凡是接近长恒的部族成员全像是迷失方向了一样,后面的人亲眼看到前面的人就站在距离长恒不到百步的地方来回摸索,活生生的被旁边的隋人杀死。
而当后面的部族之人提刀冲杀过去之后,也如前一批人一样失去了方向,犹如瞎子、聋子一样被近在咫尺的隋人击杀。
从此长恒就成了北方部族的禁地,一盘没有统一的散沙,在时间流逝中几乎丢失了曾经的一切,彻底成了怪物、野兽、苟活下来近乎退化的野蛮部族们的监狱。
从此北原再也没有威胁,荒原上的一切都被冠以‘苦奴’的名字,隋人和西方、东北的蛮族最喜欢干的就是猎杀这些近乎野兽的无智之兽。
而在十七年前的某一天,脱得尔部族中在迁徙的途中遭遇风雪迷失了方向,等到风雪平息后,脱得尔部族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来到天罚降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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