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闻听哈哈大笑:“老头子,你有什么本事?过来,你真要把小爷赢了,我就把道路给你闪开,要赢不了,你今天过不去。”老程想戏耍一下小孩儿,也在樊梨花、陈金定面前显露一手,他催动战马,把大斧子抡开:“劈脑袋!”刷就是一斧。小孩儿一听,打仗就打仗呗,你吵吵什么?劈脑袋?赶紧把大刀往手中一端,使了个横担铁门闩,往上一架,斧子正砍在刀杆上,他可没想到小孩儿有这么大的劲,把斧子颠起五尺来高,把老程震得肩臂酸麻。老程心说:这小孩儿人小劲可不小啊,跟牛犊子一样,赶紧扳斧头,献斧攥:“小鬼剔牙!”奔小孩颈嗓便刺。这小孩儿一不慌二不忙,两个小腿一踹镫、身子往马屁股后头一靠,使了个金刚贴板桥,斧擦又扎空了。二马一错镫,程咬金把大斧子平着,奔小孩的脖子来了个“掏耳朵”,小孩儿赶紧往前一趴,斧子从后脑勺过去了。程咬金这三斧子没唬住。等二马圈回来,老程举起大斧子,还是那三招:劈脑袋、小鬼剔牙、掏耳朵。小孩儿一看乐了:“老头儿,你还有新鲜的没有,就这三斧子?我不跟你打了,你是天下第一个大饭桶,你快回去商量商量把东西给我留下,要不你就再换个别人来。怎么样?”“你放屁。劈脑袋。”又一斧子。老程把小孩儿气急了,大刀抡开,六七刀过后,老程的汗就下来了,心想,人不服老是不行啊。想当年我这斧子一打一溜胡同儿,没想到今儿个连个孩子都打不过了,心里一急,招也跟不上了,一没注意,被这孩子伸手抓住了大带,轻舒猿臂,往上一叫劲,硬把三百多斤的大老程走马活擒,按在铁过梁上,大刀一举,逼着程咬金:“别动,动我就给你抹了!”“我不动。”小孩儿拨马回归本队,扑通一扔,把程咬金摔在地上,把老程摔得哼了一声,还没等他起来,喽罗兵上前抹肩头拢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
陈金定一见:“哎呀,老爷爷叫人给逮住了,老爷爷我来救你。”伸手操起八棱大锤,飞马直奔小孩儿。这小孩儿拨马来到阵前。陈金定双锤一举使了个流星赶月,朝小孩儿就砸。小孩儿一看陈金定有本领,心里也高兴,跟这样的人打仗才过瘾呢,跟那老头儿打有啥意思?这一回可以施展我的本领了。陈金定双锤砸来,小孩儿的大刀本来应该躲避,但是他不躲,非拿刀找锤不可,阵前只听叮当直响,把陈金定也震得虎口发酸。二人锤来刀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输赢。
樊梨花在后边观敌市阵,经过这一阵交手,她大吃一惊,心想:这孩子的出身、来历决非一般,就冲他这招数,肯定受过高人的传授。慢说是陈金定,就是我过去也未必能赢得了他。梨花怕陈金定有个闪失,她在后边喊了一声:“呔!小娃娃不必猖狂,我来会你。姐姐,你退下来。”双脚一踹飞虎韂,拨马出阵。陈金定此时也确实有点累了,听到喊声,她把马一拨,双锤左右一分,回归本队,挂双锤擦汗,瞪眼观瞧。樊梨花手托三尖两刃刀,用刀尖一指:“呔,小孩儿,你怎么不学好啊!三百六十行,为啥你单单当贼,劫道这活儿能对得起良心吗?听我良言相劝,快把那老头儿放回来,是你的便宜,如果不放要是动起手来,可没你的好。”小孩儿冷笑一声:“什么?你们这帮人都会说大话,那两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比他们强?你要把我赢了,怎么的都行。赢不了,连你也过不去。”“小孩儿,你能不能给我报个名字?”“可以呀,但是我有个毛病,你得先告诉我,你要不说我也不说。”樊梨花点头说道:“我家离这儿不远,姓樊名叫樊梨花。”姑娘的声音不高,小孩儿听得可非常真:“你叫什么?”“樊梨花。”
樊梨花这一报名,就见这小孩儿扔下大刀,滚鞍下马,分禢尾跪倒梨花马前,嘣嘣嘣直磕响头,一边嗑头一边说:“娘啊,您一向可好,不孝儿给娘磕头了。”说着就哭出声来。这一句话,把樊小姐臊得粉面通红,人家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大姑娘啊,哪儿来这么大个儿子?众人无不吃惊,心说妥了,今天遇上个小疯子,这小孩儿虽说长得溜光水滑,可能精神上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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