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听愣了,这是苏大帅的爷爷?是怪事啊!一瞅这老头儿腆着肚子,二目放光,稳如泰山,不像是闯连营的,而且一兵一卒也没带呀。“请问老人家,贵姓高名?”“废话,我的名姓能随便告诉你们吗?到里边跟你们大帅一说,他就知道我是谁。”“好吧,您略等片刻。”“回来,告诉苏宝童,就说他爷爷来啦,叫他大门悬灯,二门挂彩,两廊动乐,红毡铺地,亲自来接我,要错了一点,我扭头就走,你们这儿的破事我也不管啦,懂不懂?”“是是,您等等。”这些军兵还真让程咬金给唬住了。有一部分军兵在这看着程咬金,一部分军兵磨回身赶奔大帐。
苏宝童接连打胜仗,他心花怒放,正在连营里祝贺呢。上垂首飞钵僧,下垂首铁板道,大帐里盛排筵宴,一班歌妓在下面舞蹈,给他助兴。苏宝童心想,这一回我这脸从地下露到天上了。薛仁贵也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他算败在我苏宝童手里头了。从今以后我名扬天下了。奏捷的捷报已经进京了,六国的国王听到这个信儿不定多高兴呢。苏宝童正高兴呢,报事的军兵进来了。
“报,报大帅,外面来了一个人。”“干什么的?”“他自称是你爷爷来啦。”
“放屁!”苏宝童一听是我爷爷,我爷爷已经早死了,这从哪儿蹦出个爷爷来。军兵一听,吓得一缩脖:“大帅,他是这么说的,我们问他叫什么名,他还不说,这人还挺横,口口声声说要您亲自出去迎接,大门挂灯,二门挂红,红毡铺地,两廊动乐,要不这样的话,他说他磨头就走,这儿的破事他也不管了。看此人来历不凡,望大帅早拿定夺。”
“这个…”苏宝童一想,这是谁呢?要这么说,大概这人有来历,我亲自去看看。他带着飞钵僧、铁板道,亲自到了外头。等把鹿角搬开,苏宝童上了战马,也就是一里来地,就来到了壕沟边。向前边一看,孤单单冷清清也就是一人一骑,马鞍子上坐着个老头儿:班捲荷叶乌金盔,大叶金锁连环甲,外罩滚龙袍,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把车轱辘大斧,一瞅这老头儿,花白胡须散满前胸,这肚子都大得出了号了。一看认识,正是鲁国公程咬金。苏宝童看罢把鼻子都气歪了,用手点指:“呔,对面来的不是程咬金吗?”
老程一看,行,苏宝童来了,我还得接着碴往下唬。老程把大肚子一腆,眼珠子一瞪:“混蛋,苏宝童呀,好小子,你真是欺师灭祖啊,在我老人家的面前,你干什么吹胡子瞪眼,指名道姓,你还敢提我的名字吗?你想一想,我跟你爷爷苏定方是什么交情,我们老哥俩一个头磕在地下,他还管我叫一声老哥哥,你不是我孙子是谁?再者说,我一片好心前来见你,你怎么能这样没礼貌。”
苏宝童一听,是这么回事。想当初自己的爷爷活着的时候,跟程咬金是挺好,这么一说他必有来历?嗯,不如我先礼后兵,问问他什么事。想到这,苏宝童就变了脸啦,满面赔笑,赶紧从马上跳下来,紧走几步:“如此说来,老人家在上,受小孙孙一拜!”“嗳,这才是好孩子呢,磕吧,不客气。”苏宝童在马鞍前磕了仨头。“老人家,你见我有事吗?”“废话,没事我能见你吗?再说这是什么地方,是谈话的地方吗?一点礼貌都没有。”“是,老爷爷别生气,往里边请。”苏宝童把程咬金接进了大帐。苏宝童是六国联军的大帅,怎么能上程咬金的当呢?因为苏宝童认为:一、程咬金单人独骑,不像是闯连营;二、程咬金年纪老迈,武艺平常,唐军也不会派他闯营。这里边走有隐情。他也想知道城里的情况,这才把老程接进了中军宝帐,设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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