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把手一摆:“免。唉!二位夫人哪,听说我那薛爱卿故去多时了。”“是,就等着圣驾哪,圣驾要不来,我们早就出丧发殡了。”李世民点了点头。皇上下马,众大臣跟随,柳樊二氏夫人和小姐薛金莲在前边引路,来到府中。李世民抬头一看,正中央有个横幅,白纸黑字,大字有一人来高,上写“可当大事”。院里高搭灵棚三丈六,上边俱用芦席蒙,把门狮子左右立,纸糊将军列西东。金童玉女两旁列,纸糊的人跟真人一样相同。左金童捧宝盖缩头缩脑,右玉女执黄幡满面笑容。再一看:白毛毡铺在地遮住尘土,红板凳俱用白布蒙。青竹竿挑着绣球几对,在上面挂着几对白纱宫灯。头一对写的是“扫地休伤蝼蚁命”,二一对是“爱惜飞蛾纱罩灯”,第三对“池中有鱼钩不钓”,第四对“山前买鸟放长生”。正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在上边放着一盏似暗不暗似明不明的引魂灯。白布帘镶青边银钩倒挂,配着一副对联写的精:上边写“青山绿水无人做主”,下边配“落花啼鸟落泪伤情”。横批是:“呜呼哀哉”写得清。再看:杉木棺椁柏木套,中间写:“平辽王薛仁贵之灵”。一阵风吹过,纸幡迎风飘摆,烧过的纸灰满院乱飞。再加上这个气氛,李世民实在受不了啦,来到灵堂里边,往桌上一趴:“薛爱卿,薛贤臣,你可痛死朕了!”“咚!咚!咚!”李世民拿脑袋往桌子上直撞。现在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发自内心的难过,使他当时就昏过去了。文武百官能不哭吗?家属看到这情况能不感动吗?哭声就连成了一片。
徐军师一看,要这样下去,非把皇上哭死,那能行吗?往后边一摆手,亲兵卫队就过来了,把皇上扶起来,百官苦苦相劝,好半天皇上才不哭了。他缓过这口气来,用龙袍把眼泪搌搌,嘴里就说个不休,张口对不起薛仁贵,闭口对不起薛贤臣。思前想后,把这十几年的事全想到了。特别是这次薛礼被害,皇上更是追悔不及。他这一哭,程咬金、徐懋功等很多人都落了泪了。特别是程咬金,他这个人爱说笑话,好诙谐,不分什么场合。这时他也没词儿了,把大嘴一咧,跟吹喇叭一样,比谁哭得都凶。徐军师劝了这个劝那个,哭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啊!大家扶着皇上,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皇上说:“我非要开开棺材看上一眼,未安葬以前我得瞅瞅薛爱卿,要不看这一眼,我死了连眼也闭不上。”柳樊二氏夫人再三解劝:“人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气味不好,虽然有药喂着,一旦出点事,我们就犯了惊驾之罪了。”皇上总不肯听,非看不可。大家不敢抗旨,实际上大棺材盖没有盖严,留着个缝,就是叫皇上看的。看完了钉上钉子,才入上为安。果然现在皇上要看。过来几个人,把棺材盖往旁边一挪,“嘎吱吱吱吱”,一拧个儿。贞观天子转身躯扒着棺材帮往里观瞧。不但他看,跟来的十六位文武大臣也全往里看。只见薛仁贵在里边躺着,头顶金,脚踩银,手里抱着一把宝剑,这把宝剑就是当年皇上恩赐的那把龙泉剑。他临死的时候,满身朝服,在棺椁之中,还有很多殉葬的东西,兵书战策,以及薛礼平时喜爱的书,全搁在这里头了。脸上蒙着黄绫子,有人轻轻把黄绫子掀开,李世民再一看,连模样都变了,就见薛仁贵好像蜡制的人儿,眼窝深陷,颧骨格外突出,胡须散满前胸,在那安安稳稳,一声不响地躺着。李世民恨不能扎到棺材里头,又痛哭了半天。大家苦苦相劝,这才不哭了。把棺材盖盖严了,二位夫人请皇上到前面待茶。李世民还没有走,亲自点香,在这儿祭祖,说是人死不分大小。皇上在灵柩前拜了三拜,拜完了才到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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