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贵一面传令,回绝合族众人,一面吩咐开正门,迎接王老爷。这一声传话,外面都知道了。巡风把总听得千岁出来接王老爷,大家都吓得胆战心惊,走上前见了王茂生,跪下说:“小人们不知,多多得罪。求王老爷在千岁面前不要提起。”竟乱磕头,一连磕了好几个。王茂生说:“请起,我说结义弟兄,你不信呀,磕头无益。”巡风看来不答对,连忙袖子里拿出一封银子,送与茂生。茂生接了,放在身边,说:“发利市了。”只听得里边击鼓三通,报说:“千岁出来,接王老爷。”王茂生摸不着头路,黑膝皮灯笼,冬瓜撞木钟,迎将进去。仁贵一见,叫声:“恩哥,兄弟正要差官去接,不想哥哥先到,恕兄弟失接之罪。”茂生说:“不敢。”同进银銮殿,到后堂见过了礼。茂生说:“你嫂嫂毛氏也在外面。”吩咐打轿。即有数名妇女随轿,毛氏在外面上轿,来到后堂。这两坛酒也挑进来。仁贵夫妻拜谢哥嫂,请嫂嫂里面去。金花同毛氏来到里面不表。
再讲仁贵吩咐,将王老爷酒取上来。王茂生看见,满面通红,想道:“这不是酒,是两坛清水,不打开便好。”好似天打一般。仁贵吩咐家将,将王老爷酒打开来。家将答应,将泥坛打开一看,没有酒气,是水。禀道:“不是酒,是水。”仁贵呵呵大笑,说:“取大碗来,待本藩立饮三碗。叫做人生情义重,吃水也清凉。”仁贵忙将水喝了,王茂生置身无地。仁贵吃完水,封王茂生辕门都总管,一应大小事情,以下文武官员,俱要手本禀明王茂生,然后行事。如今王茂生一脚踏在青云里,好不快活。请程千岁相见。王茂生见了咬金,跪将下去。咬金说:“如今,平辽王恩哥,就是我子侄一样,以后不必行此礼。”吩咐设酒,与哥哥贺喜。此话不表。
另回言说那传宣官到外面,对送礼人说:“千岁不是这里人,是东辽国人,礼物一概不收。请回,不必在此伺候。”薛氏族中一闻此言,大家没兴,商议送银三千与程千岁,不知此事允否。又听得传宣官言是东辽国人,礼单一概不收,将信将疑。听得击鼓开门,接王茂生。薛雄员外说:“他是卖小菜背篓子,妻子做卖婆,倒开正门出接,无疑是我侄儿。我是他嫡亲叔父,怕他不认?”内中有一人姓薛名定,开言说:“王小二夫妻尚然接见,叔父头顶一字,无有不见之理。”员外想起前事,懊悔不已,只得去央王茂生了。忙打点三千银子,到次日用衙门使费,央传宣官先送银子给王茂生,然后送礼单进去。传宣官说:“这个使不得,王爷出令如山,不敢再禀。”巡风道:“昨日王老爷得罪了他,几乎弄出事来。他是千岁的叔父,就是通报也无妨。现今王老爷得了银子,怕他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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