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输赢未定,又见北门王新鹤、王新溪,闻号炮一响,带二万人马,两条槍直杀进番营,挑到帐房,番兵四路奔走。只见两员番将直冲过来,你道你怎生打扮,但只见:头戴开口镔铁獬豸盔,面如锅底一般,高颧骨,古怪腮,兜风耳,狮子鼻,豹眼深眉,连鬓胡须,身穿一领锁子乌油甲,内衬皂罗袍,左右挂弓插箭,手端一口开山大斧,催开坐下乌鬃马,赶上前来。那番将大叫:“唐将有多大本事,敢冲踹我这里营盘!”王新鹤喝道:“来将慢催坐骑,我槍上从不挑无名之辈,快留姓名来。”一番将道:“蛮子,你要问我之名么,洗耳恭听,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勇虎大将军,姓宁名元。”另一番将道:“我乃猛虎将军蒯德英便是。快放马过来!”把坐下黑毫驹一纵,手中大砍刀一举,直望王新鹤劈面斩来。新鹤把槍架住在一边,马打冲锋过去,英雄闪背回来,提起槍直刺面门。蒯德英大刀护身架住,两人无分高下。王新溪纵马摇槍来战,那边宁元使动斧子迎住。新鹤尽力厮杀,一来一往,四手相争,雌雄难定。
不表东南西北四门混战,喊杀连天,番兵四散奔逃。又要讲到城上,四门公子见城下番营内乱哄哄鼓炮不绝,喊声大震,知晓元帅救兵已到,齐下城来,到银銮殿奏其缘故。天子龙心大悦,众将方才放下心。茂功当殿传令:“汝等快快结束,整备马匹,带齐队伍,好出城救应,两路夹攻,使番兵片甲不留。”众爵主齐声得令,各各回营,忙忙结束,整备马匹,端好兵刃,传齐大队人马,在教场中等候。
众公子上银銮殿,听军师调点。当下茂功先点罗通、秦怀玉:“你二将领本部人马一万,开东城冲杀,接应元帅,共擒盖苏文。”罗通、怀玉一声:“得令!”出银銮殿上马,至教场领兵一万,往东门进发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林、程铁牛:“你二人带兵一万,往南门冲营,须要小心。”二将口称不妨,就奉令出殿,跨上雕鞍,前往教场,领本部人马一万,往南城前进。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庆、段林:“你二人带兵一万,往西门营,不得有违。”二将答应,上马端兵,领人马往西城进发不表。
再讲茂功又点尉迟恭:“你可独带兵马五千,开兵接应北门。”敬德一声答应,上马挺槍,领兵五千望北城而来。放炮一声,城门大开,吊桥放平,一马当先,冲到番营前,手起一槍,把番兵尽行杀散。尉迟恭一条槍踹进二座营盘,五千兵混杀开去,番兵势孤,不来对敌,弃营逃走。敬德催马,无人拦阻,直进营头,见王新鹤弟兄大战番将二员,有二十余合不分胜败。这恼了尉迟恭,把乌骓马纵上一步,喝声:“去罢!”手起一槍,把个蒯德英挑在他方去了。宁元看唐将多了,心内着忙,斧子一抡,却被王新鹤一槍刺中咽喉,坠骑身亡。三人大踹番营,喊杀连天。番兵逃亡不计其数。北门已退,营盘多倒。
且讲西门开处,挂下吊桥,冲出一标人马,踹踏营来。尉迟宝庆、段林各执一条槍,杀散小番,冲进营盘。只见周氏弟兄大战二将,数十合不定输赢。宝庆把槍一挺,拣个落空所在,插一声响,挑将进去,把俞绍先穿透后背,死于非命。梅文见伤了一将,叫声:“阿呀,不好!”周武趁势拦腰一刀,将其砍为两段,结束了性命。两条槍在左乱伤性命,两口刀在右乱砍小卒,尸骸堆积,砍倒幡旗满地,坍皮帐践踏如泥,西城也破了。
再表尉迟宝林、程铁牛带兵冲出南门,杀进番营,见李庆先、姜兴霸与番将战有三十冲锋,未分胜败。恼了程铁牛,纵马上前,抡起开山斧,把栾光祖连头劈到屁股下,战马皆伤,身遭惨死。孙祐心中又苦又慌,被庆先一刀将头砍落尘埃,一命归天去了。这番乱杀番兵,大踹辽营。番人料想不能成事,多抛盔卸甲,弃鼓丢锣,四散逃命。三门帐房被踹为平地。骸骨头颅,堆拦马足。血水成河,到处涌流,人踩马踹,尸身被踏为泥酱。四下里哭声大震,多归一条总路,逃奔东行。唐朝人马鸣锣擂鼓,紧紧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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