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庄客见了,大家发抖说:“快进去报与客人知道!”连忙走将进来,叫一声:“客人,强盗起兵来了,快出去!”仁贵立起身,往外就走。跨出墙门,庄汉说:“须要小心,那边人马无数,我们多是没用的,只靠得你一个人本事,小心为主。”仁贵说:“不妨。”随即走出去立在护庄桥上,把戟托定,抬眼一看,说:“嗄唷!”只见喽罗簇拥,刀光耀眼,挂弯弓如秋月,插铁箭似狼牙,马嘶叫,蛇钻不过;盔甲响,鸦鸟不飞,果然好一副强盗势头,真正厉害。渐渐相近,仁贵大喝道:“呔!来的这班喽罗,可是风火山上绿林草寇吗?俺薛仁贵在此,还不下马,改邪归正,待要怎样!”
且讲这些强盗,大大王名唤李庆红,二大王姜兴霸,三大王姜兴本,却是同胞兄弟。这晚三大王守住山寨不下来,只有二大王姜兴霸保了大大王李庆红下山娶亲。这大大王李庆红怎生打扮?
头上戴一顶二龙朝翅黄金盔,身上穿一件二龙戏水绛黄袍,外罩锁子红铜甲,坐下胭脂黑点马。
这二大王姜兴霸怎生打份?
头上戴一顶乌金开口獬豸盔,身穿大红绣花锦云袍,外罩绦链青铜铠,坐下豹荔乌骓马。
他二人一路行来,忽听得这一声喊叫,不觉到吃了一惊,抬头一望,只见桥上立一个穿白用戟的小将,不觉大怒,说:“送死的来了,我们冲上前去!”二位大王催一步马,各把槍刀一举,喝声:“哟!你这该死狗才,岂不闻我风火山大王的厉害么?今日乃孤家吉期,擅敢拦阻护庄桥上送死么!”仁贵闻言亦大怒,喝道:“呔!我把你这两个狗头,该死的毛贼!我薛仁贵不在此,由你白昼杀人,黑夜放火,无法无天。今日俺既在此,哪怕你铜头铁颈,擅敢强娶人家闺女,今日触犯我英雄性气,愤愤不平。你敢上桥来?有本事,来一个杀一个,还要到风火山剿戮你的巢穴,踹你们的山寨,削为平地。一则救了樊绣花小姐,二则与地方上万民除害!”
二位大王闻了此言,心中火气直冒顶粱,大怒说:“唷,反了,反了!孤家霸在风火山十有余年,官兵尚不能征讨,你不知何处来的毛贼,一介无名小卒,擅夸大口。分明活不耐烦了,快来祭我大王爷的刀头罢。”把马一催,手提笏板刀,叫声:“小贼,领我一大砍刀!”望着仁贵,劈顶梁上剁下来。仁贵见刀头砍下来,就把手里这一柄方天戟,往这把刀上噶啷一按,李庆红喊声:“不好!”手中震得一震,在马上七八晃,马冲过来,被仁贵右手拿戟,左手就把李大王夹背上这一把,庆红喊声:“不好!”想把身偏一偏,已来不及了,被仁贵伸过拿云手,挽住勒甲绦,轻轻不费力地提过马鞍桥,说一声:“过来罢!”好象小鸡一般,举起手中,回转头来说道:“庄汉们,快将索子将他绑了。”就往桥坡下这一丢。那些庄汉赶过来要绑,不想李大王爬起身来,喝道:“哪个敢动手!”倒往墙门首跑过来。吓得众庄汉连忙退后,手内兵器都拿不起,叫道:“客官,不好了。这个强盗反赶到墙门首来了。”仁贵回头说:“你们有器械在手,打他倒来,拿住了。”庄汉说:“强盗厉害,我们拿不住。”那仁贵只得走落桥下。
那边姜大王把马一催,说:“你敢拿我王兄,孤来取你之命也!”即冲过护庄桥来。这仁贵赶到李大王跟前说:“你还不好好受缚?”便一掌打去,李庆红要招架,哪里招架得住?一个仰面朝天,跌倒尘埃。仁贵就一脚踹定说:“如今这强盗立不起的,你们放大着胆子过来绑。”那些庄汉心里才要过来绑,见姜大王挺槍追来,又不敢上前,只挣定墙门首发抖。谁想姜兴霸赶到仁贵身旁,仁贵已把李庆红踹住地下。那姜大王大怒,说:“你敢把我王兄踏倒,照槍罢。”飕的一槍,直望面门上挑进来。仁贵把方天戟望槍尖上噶啷一卷,钩牢了槍上这一块无情铁,用力一拔。姜大王说:“啊呀,不好!”在马上哪里坐得牢?轰隆一个筋斗,跌下马来。仁贵就一把提在手中,说:“庄汉们,快来绑了。”这些庄汉才敢过来,把绳索绑了二人。那桥下这些强盗喽罗,吓得魂不附体说:“我们逃命罢!”大家走散报三大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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