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伙贼人确实有些奇怪,一看便是精心谋划有备而来,他们装备精良,左手挂弩右手配盾,腰间尽是胡人弯刀,而武功路数也不似中原武林各派,配合起来倒有些像是军队的招式和阵法。”
何崇和安敬常对视一眼,并未说话,但此事着实奇怪。圣人最宠信的妃子为其母亲窦太后祈福,入道观修身静性,得法号“太真”,在外修习三月后,圣人又密令禁军将其接回。知晓此事的不过圣人最亲近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骠骑大将军高力士,以及收到他二位的命令率千牛卫去迎接“太真”回宫的何崇及部下陈武,就连随行的二十余千牛卫都不知所护之人乃当今圣人最宠的妃子,这伙贼人又是如何得知?
何崇心里一紧,陈玄礼和高力士都是圣人死忠,又位高权重,那自己反倒成了最有嫌疑之人,可这次接到密旨之后,除了部下陈武,自己连结发妻子都未曾告知,难道?可若陈武有贼心,也不会到了长安之外才动手,更何况他跟随自己十余年,对大唐对千牛卫都是忠心耿耿。安敬常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何崇的思绪,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还是安敬之开了口:“何将军,我看此事非同小可,若您查案有需要,安某可将一切所知所见,悉数告知。”安敬常见何崇神情恍惚,自己为官多年又怎会不知他的心中思量,可这一切又不便明说,只得接话道:
“何将军,若您日后有事,可直接联系敬之,毕竟为圣人分忧是我每一个大唐子民分内之事。”
在场三人均是点头,何崇一心焦虑疑问,也无心多待,又问了几句细节之后,便匆匆离开安府。待外人走后,兄弟二人回到正厅,对今日之事的种种疑点开始了自己的讨论,约莫聊了半个时辰也没什么结果。此时厅外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
“阿爷,大爷,文儿有事想问。”
人随声音至,一个六七岁的男童急匆匆的跑到两人面前,进门之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安敬之微微一笑,抱起俊俏的小男孩,笑嘻嘻的问题:
“怎么了小文,是不是又练剑偷懒被吴叔责罚了,跑到阿爷这里来躲着?”
连一旁素来严肃的安敬常大将军都是一脸宠溺,道:
“有什么事情问你大阿爷,看看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今天芷亦来和我告别,说是她要随她父亲离开长安,因为她父亲又被圣人定了罪,芷亦和姚叔叔都是好人,你们能不能帮帮她,让她留在长安?”
安海文一脸慌张,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伯父。两人男人对视一眼,安敬常叹了口气道:
“小文,你姚叔叔是被圣人亲自下旨赶出长安的,我和你阿爷都是无能为力,想当年姚公多么受到圣人尊崇,无奈后人要么贪腐,要么慵懒无用,如今是连长安都留不得了。”
安敬之稍稍压低了声音,对兄长道:
“姚相长子姚彝当年犯事,被流放至岭南郁郁而终。但这小儿姚睿近年倒是一直低调处事,并未像其兄长一般,我听说是因为得罪了李相才被驱逐,兄长。”
安敬常侧过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又换上一副略温柔的表情,回过头来对小男孩道:
“小文,芷梦的阿爷是被圣人定的罪,责令其十日之内离开长安,我们都没有办法,你若舍不得,只能待她走时去送送她了。”
小男孩还要说什么,安敬常轻轻把他推到自己弟弟手里,并不给他机会,头也不回的转进内厅去了。安敬之抱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
“小文,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很多,即使武功高如阿爷,权利大入你大阿爷,仍有很多无奈。”
安崇文似懂非懂,略略带着哭腔道:
“那以后我还能见到芷亦吗?”
安敬之把他放在地上,抚了抚他的后脑,停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你的人生还长,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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