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满城白发兵，忠魂映千古 (2-1)

孤军守绝境，将士尽白头；

埋骨终不悔，英名垂宇宙。

泪水淹没了太极宫内众人的眼睛。

他们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大雪纷纷扬扬，将大地覆盖成白茫茫一片。

龟兹城终于到了绝境。

大地是白的；

城池是白的；

将士们的须发也是白的。

其中有郭昕，有李玄，还有其余白发苍苍的老卒。

城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年轻力壮的吐蕃军登上了城头。

“最后一战……”

“为了大唐！”

郭昕颤颤巍巍的迎上了敌军，李玄紧随其后，再后面，是那五百名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老卒。

城头坠落下一朵又一朵的花。

在雪地上染出一片又一片的殷红。

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是他们最后的写照……

端坐在御座内的大唐帝国最高统治者女帝李淑，早已经泣不成声，只是因为紧紧咬住了丝帕，才令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她因为这些将士感到无比的悲伤；

更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无比的自责。

李玄转身。

勒紧了自己的皮甲，大步走出太极宫。

他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宁和、平静、安详。未曾对这辉煌巍峨的宫殿、这纸醉金迷的长安城，有丝毫流连。

“李将军！”

再度回到朱雀门外，双眼通红的监门将军迎了上来。

李玄在太极宫的那番晤对，早已传出了宫门，他和一众金吾卫也早已知道。

“您心意已决，末将也不会再劝，只恨不能舍弃一切随您前去安西，共同杀敌！”

他牵过了一匹骏马，将缰绳递给李玄：

“这匹玉骢马跟随末将多年，可称神骏。李将军归途遥远，此马应能助您一臂之力。”

监门将军身后。

千余名金吾卫也涌了上来，将李玄团团围住，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争先瞻仰这位传奇的白发老兵。

“李将军，您身上的皮甲太旧了，末将的这副明光铠，请您务必收下！”

“这是雕翎弓，射程可达三百步之远，您一定能用得上！”

“安西天寒地冻，李将军，您披上这领锦衣吧……”

“……”

望着这一双双殷切敬佩的目光，李玄的眼睛再次湿润。

“李玄替安西军拜谢各位！”

他重重跪下，向众人行礼。

“我们当不得！你们才是英雄！“

“李将军言重了！”

“李将军赶快请起！”

所有的金吾卫随之跪下，同时向李玄拜倒。

李玄身边聚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单单只是金吾卫，还有刚从太极宫内退出来的官员、闻讯赶来的长安百姓。

安西仍在坚守；

白发老兵。

这两个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般，迅速飞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无数人争相赶来。

朱雀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连宽逾十数丈的朱雀大街也被堵死了。

他们神情激动，不停呐喊着奋力朝最里面挤，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位传奇的白发老兵的模样。

大唐衰落了……

然而越是在这样的情势下，百姓们越是渴望英雄的出现。

渴望那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令大唐帝国重新回到盛世、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英雄。

安西军、白发老兵……

不就是大家心中渴望的英雄吗？

“乡亲们……”

看到这样的场景，李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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