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这里怎么会有巨龙在?”他隐隐觉得这头巨龙与自己似乎有着某种关联,否则自己的血脉不会如此躁动。之前在黄金城的地下角斗场,听到蝎尾龙的吼声时,自己的反应都没有这么强烈。
“我的父亲给我讲过,大概七百年前,那时他还处在幼年时期,喜欢在森林里到处玩耍。有一天, 他和绿叶蟾蜍结伴,打算翻过决断山脉,去看看山的另一边有什么。他们比你爬得慢多了,花了整整两天才爬上来。结果刚一上来,就看到一个大火球从北方的天空砸下来……”
那天,整个天空都好像烧了起来, 变得一片通红。
幼年的空心树王国国王和还是幼蛙的绿叶蟾蜍, 从没见过这种景象。他们只听长辈们说起过, 在北方温特尔王国一个叫做陨星高原的地方,有时会有一种被称作“陨星”的奇观。那是星辰吸附了太多虚空中的尘埃,不堪重负从天空坠落形成的绝景。即使在晚上,整个天空也会被照得像白天一样明亮,所有的云彩都会被烧得通红。
就在他们俩以为这个大火球就是陨星时,大火球却突然伸出了蝙蝠一样的翅膀,发出了让整座山脉颤抖的吼声。
火焰褪去,一个巨大的生物显露出了真容。它有着二叁十米的蝠翼,就像人类做的风筝一样,骨架清晰可见。它有着比翼展更长的身躯,尾巴像两条巨蟒在风中扭动,皮肤像山脉的表面一样凹凸不平,还覆盖着尖锐的鳞片。
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颅,布满了怪物牙齿一样的骨刺,像戴着一顶骨头制成的王冠。双眼里的瞳孔形成了尖锐的形状,彷佛两把剑刃,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刺穿摧毁。
幼年的空心树王国国王和还是幼蛙的绿叶蟾蜍,同样在代代流传的传说中, 听过这种生物。
那是大地没被雷霆撕裂,大风暴尚未降临之前。月光女神曾带着一大群这样的生物从天空飞过,去往南方。据说那是火神为了帮月光女神制裁某个威胁到全世界的罪人,特意制造的神兽,被称作巨龙。
“我的父亲呵绿叶蟾蜍看到,这头巨龙的长脖子下,皮肤裂开了一道口子,正喷洒着水流一样的火焰,好像是受伤了。它一头扎进山体,形成了这座火山口。我父亲说,巨龙确实是受伤了,它来到这里,是为了让青鸟为它治愈创伤。之后,它就一直在这里沉睡。”
听完精灵公主西奥苏的讲述,兰斯确定了。火山口里沉睡的巨龙,就是七百年前,在冬华城被自己祖先次非·法特罗斩落的巨龙之一,双尾王冠龙。
“没想到, 它没有飞回巢穴,而是来到了这里。”
“你怎么了?”西奥苏拍了拍兰斯的脖子, “你的体温在升高, 心跳在加快。”
“没什么。我们绕过去吧,不要惊醒它。”兰斯压抑住自己喷张的血脉,表现出难得的冷静。
“放心,除了十几年前,青鸟突然哀鸣,差点唤醒它之外,它一直没有过动静。”
西奥苏所说的,就是之前白狼希拉差点将裁决之镰带走,但被丽兹·达尔文阻止时发生的事。兰斯并不知道,因为伊兹柯讲述丽兹·达尔文事迹时,他并不在场。
但兰斯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会有机会面对这头巨龙。
身为屠龙骑士的后代,他还没亲眼见过巨龙,离得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在黄金城的地下角斗场听到蝎尾龙的吼声。
但现在,有比去看巨龙更重要的事。
兰斯抓稳拖住希罗和水月的长刀,迈开脚步,沿着环形的火山口,绕向另一侧。
热浪从火山口内随着浓烟喷发出来,将兰斯身上的汗水和之前流出的鲜血,烤成了血色的蒸汽。
他还是忍不住探头向火山口内看了一眼,但除了炽热的岩浆和让人睁不开眼的热气,他什么都没能看到。
终于,兰斯绕过了火山口,没有冲动得跳下去。
沸腾的血液在山顶凌冽的夜风中,也冷却平息了下来。
又跑了几公里,兰斯看到一个十几米宽的斜向下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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