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晚些时候女帝会派人叫我入宫。到时候,我蹭她的饭就行。”吕凌风被一双玉臂搀扶着坐起身,“云裳。你来首琴曲给我提提神。”
“奴家就奏侯爷先前传授的绝世名曲——《高山流水》,可好?”云裳谈及这个曲名,直到今日仍旧难掩心神激荡。
一调压群芳,一曲动天地。
新春时节,群芳会上。
她弹奏这一神仙曲谱竞争花魁魁首,引发的惊天盛况历历在目,被盛赞为必将流传千古……也不知道这人称“荒唐侯”的最年轻侯爷,如何得到如此惊天神曲。
又或者说,他是如何做出如此惊天神曲?
可惜。
这位相传七岁成诗、九岁做得锦绣文章的江南神童,自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传世……除却,当初相见时所赠的世间绝句。
如此惊天神曲的作者也成了“佚名”。
云裳哪怕如何不喜欢这些王家公子;对于吕凌风却是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这曲子不过是我偷来的罢了。”
吕凌风靠坐在暖塌上,静看佳人盈盈而坐香炉后。
“侯爷每次都说自己的诗句、曲谱是偷来的。天下士子千千万,怕是想‘偷’也‘偷’不到。”云裳忍俊不禁,玉手抚琴谢知音。
吕凌风对此不置可否,听着曲调,询问:“云裳。对于我被刺杀这件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奴家长住群玉阁,对于外界的事情并不了解。”云裳弹指拨动琴弦,奏出“云深不知处”的曲调。
吕凌风投以怀疑目光。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天香阁的头牌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云裳为之微微叹了口气,“自从侯爷遇刺后,女帝几乎要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她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区区奴家又能如何呢?”
不用吕凌风开口,她又继续说:“普天之下胆敢在天子脚下行刺侯爷,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也就只有他们有能力、有胆子了。”
“细说。”吕凌风心中早有答案,还是想听听她的看法。
恰好。
云裳拨动琴弦到了“群峰欲与天公试比高”之调,话语悠悠:“侯爷不是不知大虞周围强敌环伺。
东海龙宫兴风作浪,未曾停歇;东北魔族无时无刻不想突破长城,入侵境内;北方蛮族同魔族狼狈为奸,不用多提;西域神教看似偃旗息鼓,实则包藏祸心;天竺禅宗和西南妖族看似没有动作,谁又知道是不是在厉兵秣马?
大虞境内,更是有诸多势力盼着侯爷死呢。
在南方蛊惑人心、引发暴乱多年的日教,不是第一次派人刺杀侯爷在内的王公子第和朝廷大臣;赵氏皇族和保皇派大臣,怎么会忍受女帝开创的周后继有人?
高居钦天监占星台上、隶属星教的国师,难道没有能力阻止侯爷遭到刺杀?又何尝不知侯爷身死所引发的后果?他视而不见,其心难料。
月教远在高原之上、道门身居海外……二者看似不问世事,真是心思也没人能说得清。”
她话语结束,琴曲旋律已经是到了“流水涛涛入海流”的末尾部分。
“照你这个说法,整个天下都在盼望着我死。”吕凌风心中有数,气度仍旧是潇洒淡然。
崇祯说过:“满朝大臣皆可杀。”
换到我这一状况,怕是:“天下无人非仇敌。”
好高的待遇。
好大的阵仗。
“侯爷一死,女帝怒火必然殃及天下,祸乱自起。整个天下也就乱了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云裳字字珠玑,毫无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和怯弱。
她纤柔玉手抚平琴弦,于“汪洋大海之水自高天复归高山”达到琴曲终末。
吕凌风手指随之停止在膝盖上敲打节拍,似笑非笑,“你呢?云裳。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侯爷可就错怪奴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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