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钟表行的门,两个年轻人也知道,该到了分别的时候,毕竟,此时两人的阵营可是不同……
军令部第二厅,如今下辖三个处,李武昌不知走谁的门路进了一处,而戴四序却是在三处。
“武昌兄,咱们两个,终有一别,如今门户之见颇深,我在此,就祝武昌兄未来前程似锦,咱们,也是就此别过。”
李武昌听明白了戴四序的意思,略带可惜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往后再如何接近此人,先前在学校,他就注意到此人的鬼鬼祟祟,还寻摸到一点儿不算是证据的证据。
如今,一处、二处斗的厉害,戴四序本来能进二处的人,现在又去了三处,着实让人疑惑。今天,戴四序也又是请客吃饭,又是买表送人,虽然是二手的,但他依旧满足。此时人家提出要分别,自然有些不舍,什么都没摸清楚啊!
不过……
人家这上门的礼物都买了,晚上这应该也就是要去他老师家,可能还有着毕业分配的几分可操作的余地吧,先搁置,往后有的是机会。李武昌这才算是打定主意,两人虽着军服,但依旧抱拳拱手:“四序兄,往后相见,还真是各奔前程,珍重!”
“珍重!”
……
“当~当当,当当当啷当。”
黄包车上,深秋的风迎面打在脸上,解开抵着脖颈的风纪扣,风一并带走的,还有中午的酒气。
戴四序的脑海也是越发清明,嘴里更是哼起了歌儿,便是后来耳熟能详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至于公然唱这歌儿,前面的黄包车夫给了解释。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要把军恩报……”
“当过兵?”戴四序听见了黄包车夫的哼唱,饶有兴趣的问道,毕竟,这两首歌的节奏确实很像。
“没当过,但听过这歌儿。”黄包车夫也是给出了答复。
“想唱就唱吧!”戴四序随口说道,趁着在后座的功夫,拿出天梭表盒,只见里面还有着一块与他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万国表和一个隐秘处的纸条,迅速换上手表,贴身藏好纸条。
黄包车伴着歌声,恰巧过河。
“停一下!”戴四序猛的叫停,没待车停稳,他就小跑着到了桥边。
“呕!”趁着夜色和呕吐物,一块手表悄声落入秦淮河。
“先生,您没事儿吧?”黄包车夫停好车,赶忙上前询问。
“没事儿!”一抹嘴儿,戴四序再次坐上黄包车,“走吧!”再次启程,却少了歌子。
“要是能唱就唱点儿,等等给你赏钱!”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还有张翼德,当阳桥上等……”
戴四序眼睛看着两边飞速退去的法国梧桐树枝叶,伴着这古早的北洋歌子,脑海中整理着这段时间的变化……
现在是1935年,自己这具身体却是1912年生人,而灵魂却是来自后世。
等自己活到七老八十,或许才能见到另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还能不能出生,如果自己真能活到那个时候,或许还能见证两个自己的出现,也或许,能不着痕迹的指点一下那个令人作呕的人生。
一个好好刑侦专业的毕业生,非要抛弃编制下海,被拍死在沙滩不说,父母逝了,老婆跑了,公司黄了,靠着几年的专业素养,只得当起私家侦探,虽然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化妆技术、跟踪技术,但也只是为这私家侦探事业,能偶尔从狗仔手里接点儿活儿而已。
倒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苟且着吧……
一次心血来潮的在马路上舍身救人,一下子回到了1935年,也就是这具身体毕业前夕的一次高烧晕倒,同名同姓的自己鸠占鹊巢。
什么事儿啊!
也可能终究是背字儿走了太久,这具身体的出身挺好,浙江江山县人,家里是江山县有名的茶商,不过现在,就剩了戴四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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