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场券 (2-1)

北区，东大房。

宽敞明亮的厂房内，挤满了书画组的实习生们。

易云向四周观望，数了数。

连他在内，共有49人选了书画组，占实习生总数的近一半。

而且，女生居多。

足以说明古书画修复的热度之高！

易云选书画组，首先是自己专长，其次他自然要选择，当下与自己从技能树所获的术式相匹配的门类。

下来接替侯建飞的人，是书画组的老鸟张小强。

台上，摆着一张有年代感的红木装裱台。

装裱台周围，有开放式的盥洗池，工具桌上，有挂满了18管的大排笔，9管的小排，灌装的桐油，几叠崭新的宣纸和水油纸，过滤器、净水器等，一应俱全。

张小强看着底下这些新鲜血液。

那种充满期待和钦佩的眼神，让自己非常满足。

他打开身后的幕布与操作显示屏。

操作台上的动作，每一帧都会在身后的屏幕上被清晰展示，让所有实习生看到。

外面不能修的，这儿可以修，修不了的，也可以修。

这就是故宫，一个Bug级存在！

每当面对这些刚毕业进宫的雏儿时，张小强才算迎来自己的高光时刻！

张小强清了清嗓子：“其实嘛，刚才侯师傅说的一个月考核期也并非绝对的，从单院长执掌故宫实行新制度以来，也曾有些个别人，直接越过考核期。

这些人现在无一例外，都成为如今各科室中的修复大师，每一位都是天赋型选手！”

“当然了，我们绝大多数手艺人，都是靠后天努力的。

但没关系，只要大家在这个快餐时代，能够沉下心学习，总有一天，起码也能够达到我这个高度嘛。甚至是超越我，也不是不可能！”

实习考核的标准很简单——就是洗画！

古书画修复，洗画是基本功，也是最基础、最重要的步骤。

每个书画修复行的学生，都得先从洗画开始练起。

时间与质量，是最严格的检验者。

书画的面积，受损程度不一，洗画所需的时间也不同，受损程度越高，所花费时间自然就更长，因为必须保证质量。

张小强指了指墙上的数码表，“半天时间，也就是12小时，洗出一副毫发无损的画，画体不能有丝毫损伤，即可通过考核期。”

“一个时辰内，洗画完成者，直接进入正式期！”

这是故宫对实习生的入门标准。

看似简单。

实则难如登天！

毕竟古画的病变程度，本来就难以估量。

而且画受损面积如何，也关系到后面的修复工作。

要想洗的好，又要洗的快，仅仅半天时间，要做到毫发无损的程度……

对一个未入门的实习生，已经算是很难。

更别说一小时了！

在故宫，这几年能做到这份上的实习生，不超过一手之数！

可现实偏偏残酷，大浪淘沙，淘出的才是真金！

这也是故宫对实习生们求学数年成果的检验。

现场两位年轻男助手戴着白手套，各自从装裱台两端相向而行，他们缓缓铺开卷轴，两幅字画无缝衔接，刚好凑成了一张。

“这张画是……”

“唐寅的少年成名作《赤壁》！”张亮认出了画作。

“猜对了一半。”张小强笑着回答。

再看落款。

“嘉庆戊辰秋。”

没错，这是一幅清代佚名人士仿明代大家唐寅的《赤壁图》，不过可惜是被分成了上、下两卷。

老实的好心人张小强开口道：“这样，为了让大家更好现场观摩，对比两个人不同的洗画技巧，我们现在请一位实习生上台，与我共同洗完这幅画，如何？”

这可是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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