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师 (2-1)

“小鱼，如果你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你会用它来做什么呢？”馆长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很是缓慢。

这一刻，江小鱼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无数的念头。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幻想过自己哪天突然拥有了超能力，然后过上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小时候幻想着自己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够把所有知识都记下来，门门考试都得一百分；长大一些，就幻想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跑欺负同学的坏人，制服为非作歹的恶人，赢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等到长大成人，踏入社会，见识到金钱、权势、美色的巨大诱惑力了，就渴望着自己可以拥有唾手得到这一切的能力。

江小鱼也曾经产生过无数的幻想，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

因为现在，看着眼前面色沉静的馆长，他没来由地觉得这一切的幻想都不再是幻想，而是有可能成为现实。

这反而让他不能够确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踏遍千山万水，纵情山水之间？那样的生活有些无聊。

偏居一隅，享儿孙满堂之福，朝看彩霞满天，暮看夕阳西下？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江小鱼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馆主也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动作，屋子里一片寂静。

时间不断流逝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直保持着站立姿势一动不动的江小鱼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视着面前的馆主，平静地说道：“我想我会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去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馆长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了夺目的精光，盯着江小鱼喝道。

“是的。”在馆主的眼神压迫下，江小鱼毫不退让，一双眼睛直直地对上馆主的双眼。

“哈哈哈，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馆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去极为畅快。

许久之后，笑声消失，平静下来的馆主从木椅上缓缓站起，看着江小鱼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重楼唯一的徒弟，你将获得真正的超越凡人的力量，成为凌驾在这俗世之上的存在，你将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江小鱼，你准备好了么？”

江小鱼愣住了，但是仅仅片刻后，他就毫不犹豫地俯身下跪，恭恭敬敬地朝着馆主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以前他也喊馆主师傅，但是今天这个“师傅”却变成了“师父”，一字之差，意味完全不同。父者，至亲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江小鱼磕头拜师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好！起来吧。”重楼也很是兴奋，他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事情终于得以完成，这如何不让他心神激荡？

就在这时，冥冥中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来由，他就明确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

流落异界几十载，今朝终于功德圆满。

而随之而来的另一重信息却让他愣住了。

一年后的今天，他就可以回家了。

是的，回家，回他真正的家。

一股欣喜若狂中又带着怅然若失的莫名滋味涌上了他的心头。

一边是那个曾经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故乡，一边是这个他驻留了几十年，留下无数悲欢离合的异界，这两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甚至于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真实的，哪里是梦境了。

这个世界是他做的一个梦，还是故乡才是他在这个世界做的一个梦？

“师父，师父。”一阵呼喊声将他从骤然而至的迷茫中惊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又恢复到了之前机灵无束模样的江小鱼，重楼突然心中一定。

两个世界其实都是真实的，他原本生活在故乡，为了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年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任务完成了，也就可以安心回到自己的故乡。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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