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长 (2-1)

都说乱世才能出英雄。

太平盛世，侠以武犯禁，要的是稳定，武者便会逐渐走向末路。

“龙蛇”里，唐紫尘能练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与她所处的环境休戚相关。

南洋之地，自古就不太平。

她可是从杀戮中成长起来，看《国术实录》就能知道。

不打不杀，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练出的功夫也只是花架子。

武者心头先养三分恶气。

就是要有股凶煞之气，才能走得更远。

国术内家拳兴盛于清末民国，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时候世道纷乱，军阀割据，政府没有强有力的手段，练武方能自保。

各地有名气的拳师也都基本上大收弟子，然后形成很多的势力。

练武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好勇斗狠。

以德服人？

笑话，以德服人还练什么武。

能打能杀的时候，讲以德服人，如何进步？

就连当年孙禄堂年轻的时候，都到处踢馆，捶死了不少人，才打出了一代宗师的名号。

罗兵身处末世，这是比乱世还要混乱的时代，不拼命，迟早死在怪兽的爪牙之下。

他的本性是个贪图享受躺平的人，但迫在眉睫的危机却逼着他不敢浪费时间。

这种矛盾相互交融，慢慢改变着他的性格。

取出大枪，就在服务区的广场上闭目而立。

许久，李书文的武道在记忆里过了几遍，手中大枪一抖，嗡嗡如若龙吟。

清冷的月光落下来，加上那凌厉的杀气，冷如霜。

枪在手，杀意浓。

嗡嗡嗡！

大枪如龙。

这些天看多了生死，见多了苦难，这心头的恶气倒是也凝聚了三分。

今夜，浓浓杀意，尽数融进了大枪之中。

长枪术在古代战场是配合马的冲杀，能以一敌百。而拳术里面，无论是形意门、太极门，还是八极门，抖大枪都是最重要的一环。

一通八极大枪耍完，罗兵的心思也渐渐地平稳下来，呼吸均匀悠长。

夜色已深，服务区大楼里却也多得是睡不着的人，具都默默望着月色下练武的年轻人。

一千多人的身家性命寄希望于一人之身啊！

“妈妈，我也想练武。等我和枪神一样强大，就能保护妈妈了。”

五六岁的小孩从妈妈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学着李达威的模样，站下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三体式桩法。

“阿威哥哥，我也要学！”

“阿威。”

李国宾开口道：“我们不能浪费罗枪神的时间和精力，你教一下大家吧！”

“爸！三体式等问过师父才能外传，不过，我可以先教马步，这是基础……大家跟我学……”

……

如水般的月华下，罗兵提起手中的大枪端住，身体一起一伏蓄势发劲。

这是站枪桩，站的是神枪李书文的大枪架。

神枪李的大枪，不仅功夫大，尤其是技艺精，稳准狠，晚上练枪，燃香练习，用大枪扎香头火，最后练得香火头灭而香不折；白天扎大镜子，达到触而不伤的境界；点人的眼皮鼻尖，随心所欲；练习扎动的靶子，他就以苍蝇为目标，最后达到扎到苍蝇而窗纸不破，墙壁不留痕迹。

罗兵虽然融合了李书文的武道，但他的大枪术与之相比还差得远。

全凭身体素质强悍，这才给人一种战无不胜的错觉。

枪法，只能说小成，连大成都算不上，也就是李书文的五成功夫。

一手按住大杆子的尾部，枪把不出手，按在肋下，用腰力配合臂力平端而起。

枪杆子轻微的颤动，到了枪头，幅度越来越大，竟然划出了一道道的圆弧。就好像一支毛笔，神龙摆尾般地在虚空中书写出一个个优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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