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喑哑,某处悄然苏醒。
花魁一眨不眨地望着王生,眼界微垂。
“看了奴家真容的人,可是要把心交出来的哦。”
姑娘气息如兰,甜香冲入鼻翼,王生目光又暗一分。
“若能目睹美人芳容,纵付真心又何妨?”
遂伸手摘下面具。
面具之下的姑娘让王生一眼惊鸿。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瞧见这姑娘鼻梁两侧,似乎点着两颗黑痣,这两颗黑痣,还十分匀称。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郎还不来仔细把握?”花魁青丝落地,伸出一只手挑着少年的下巴。
少年的最后一丝理智淹没在美人眼里淌出的妩媚之中。
他起身打横抱起美人。
轻纱落下,青丝压了床。
纱幔之中,一只白皙的玉足慢慢伸出。
脚腕上金陵摇曳,一颤一颤的,颤进了不知谁的梦中。
……
白日的淮水两岸十分安静——
岸边有用皂角洗衣裳的妇孺,有用淮水摘菜的老人;水面有乘船路过的采莲女,还有放声高歌的船夫。
若不是两岸高楼隐约有几分别样的甜香飘出来,沈冗还真难把这样岁月静好的地儿和勾栏小院联系起来。
“哎,沈家小郎不知道这里晚上多热闹。我同你讲,这里的花魁和歌女,好看的不得了。”玉泽摇着一把扇子,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介绍这里的勾栏小院。
看着某人越介绍眼睛越亮,沈冗和顾重楼默默后退了几步。
他们不认得这人,他们不认得这人。
直到发现身后没了声响,玉泽回头,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和他差了好大一段距离。
他挑眉,咧嘴一笑:“哎呀,害羞什么?我知道你们俩是雏,走,今晚带你们快活去。”
两个少年听着他这么奔放的话,那耳根子一致地红了起来。
大哥啊,我们是来捉妖的,不是来沉溺酒色的啊喂。
入夜,玉泽直接拽着两人去了最大的一家勾栏小院儿,反手抛给老鸨一锭足两的银子。
那老鸨见钱眼开,当即笑眯眯地把这院儿里最好看的姑娘们全部喊了过来伺候。
顾重楼直接蚌埠住了,拍了拍沈冗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地看着他:“师弟,交给你了。”
而后直接遁走。
沈冗:“……”
少年侧头,发现玉泽不见了身影,正欲说话,却被一堆姑娘淹没,无奈之下便闭眼念起了清心咒。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道钟声,里面正在吃酒作乐的公子小郎们,纷纷端起酒盏,说说笑笑地朝着外面走去。
沈冗睁开眼睛,看到这些人纷纷朝着外面走,不免挑眉。
“小郎君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今夜有花魁,他们呐都是奔着花魁去的。”旁边的青楼女掩唇轻笑。
“花魁?”
“是呀,花魁。我们秦淮两畔,数这花魁最是出名。多数游客为见花魁真容,不惜一掷千金——可花魁却只挑有缘人见面,真是视金如粪土。若换成了我呀,一千金不要白不要。”
听着旁边青楼女满眼羡慕地絮絮叨叨,沈冗若有所思地起身走到外面偏安一隅的长廊,从乾坤囊中取出一只罗盘。
罗盘指针飞速转动,最后停在一个方向。
少年抬头。
指针落了的方向,有一高台。高台上,有秋千高悬,有个姑娘立在秋千之上。
姑娘红衣翩飞,脚腕上系了个金铃铛,一声一声地晃进了男人们的心里。
口哨声儿此起彼伏。
秋千缓缓停下,那花魁从秋千上下来,踏着一双玉足盈盈走了几步,四下环顾,一双妩媚的眼睛忽然落在沈冗这边。
花魁伸出纤纤玉指,笑吟吟开口:“春宵一夜,不知君愿否?”
沈冗低头看了看罗盘上停下的指针,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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