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孚继续道:“那位道长便是我的师父,道号端阳子。他老人家救了我之后,家父非常感激,想要表示谢意。师父却说他不要旁物,只是觉得我天资非凡,想要收我为徒。而我天生不足,禀气素弱,若不以特殊之法调养,绝难长大。他便就此提出常住我家,护我成长。家父自然应允。此后他果然住在我的家中,配出丹药,融入鹿奶之中喂我,一直到我三岁。”
“此后我能够进食,也是多食清淡之物,杂以丹药,并从师父处学来一些健体之术,加以习练。在我十二岁时,师父正式收我入门,且与我父商定,带着我入山修行,此后他便正式传我《先天功》。”
“此时我才知道,要想练习《先天功》,最重要的先决条件,便是存有一口先天之息。换句话说,母体既死,而婴儿未死,在机缘巧合下生存下来,便能够存有先天之息,其后便在尘世间成长,也能不落后天。”
裘千仞忽道:“如此说来,想要练习《先天功》者,必须是如王宫主一般,出生经历特殊之人?”
王中孚点头道:“不错。然而这种人极为罕有,大多都没有出生机会,便随着母亲被人埋葬,即使侥幸出生,却是内气太弱,先天不足,极难活过满月。若非我侥幸遇到师父,又经他时时呵护调养,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裘千仞点点头,不说话了。
王中孚继续道:“我自从习练《先天功》,进度便是一日千里,因这功法极为特殊,本就从先天之气练起,等到功力壮大至一定境界,自然便是内外互通,与天地之气交还,从而成就先天。”
他说到这里,注意到旁听众人眼中不加掩饰的艳羡之色,不禁哑然失笑,道:“然而此‘先天’却非真正的‘先天’,严格说来要加一个‘伪’字。因为我身体禀赋不足,即使心性满足条件,也存在残缺之处。”
“正如《道德经》言: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我的内气外功,包括武道境界不断滋长,是以自身身体损耗为代价,功夫愈高,身体本源愈损,损来损去,便成短命之人了。”
黄药师讶然道:“竟有如此弊端?那为何……”
王中孚道:“我知道黄岛主的意思,那便是舍此功而不练。但是如果不练这门功夫,如我一般之人,便绝难活过二十岁。”
他此言出口,场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神色各异,却也再无羡慕之容。
王中孚笑道:“自我存有记忆以来,师父端阳子便是苍发老叟形象,其实他那时不过三十许,形象所以如此,便是功法之累。而师祖清阳子亦是如此。在我二十岁时,师父故去,彼时不过四十七岁。我那时便看透了生死,只想凭借一身惊人艺业,做一番大事,也不枉男儿来至世间一遭!”他说至此处,神态昂扬,眉眼俱舒,颇有意气风发之态。
洪七喝道:“好!大丈夫当如是!”
王中孚出神一阵,似在缅念旧日情怀,继而叹道:“可是宋室孱弱,虽有北伐之事,可是结果,唉,也不必多说。我后来在终南山建造活死人墓,虽然自诩藏兵于此,以待再次为国出力。但其实不过是个借口。我当时心灰意冷,只是想隐居于此,了却残生罢了。”
他说至此处,视线转向林朝英,眼内露出无限温柔之色,道:“多亏了朝英,是她多番鼓励,才令我重振心志,有了勃勃生机。”
林朝英“哼”了一声,道:“那你还多次拒绝我!若不是裘帮主当日忽然杀至,你现下怕是出家做道士了!”
裘千仞冷声道:“你们说话归说话,莫要扯上我!”
洪七眼中透出促狭之色,笑道:“王宫主,我倒对你和林殿主之间的旧事颇感兴趣,能否详细说说?”
王中孚眼见场内气氛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台上台下,一道道或带揶揄,或带探奇,或带兴奋的目光纷纷集中在自己身上,即使以他的定力,亦感到有些承受不住,咳嗽一声,道:“且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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