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尊何处不可去,偏偏要带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青州南明山,恐怕也是受自家父亲所托。若如果当初七人皆被自家父亲安排出府,想来多半也并无暗自养兵之举,这不是他们不敢冒朝廷禁令,而是本就属江湖中人,对军阵之法又怎可能通习。但高门房自然不同,他曾在北三州与父亲一同守城,若是说不通军伍,如何足以坚持二十日不破?且其人也是七人中最早跟随父亲的人物,忠心最是深厚,如果七人中有可能叛,也绝对不会是他。
再者,青州此地也是一个好去处,山峦延绵,民风彪悍。前者山高且多,便最适宜藏兵;后者民风彪悍,则最是极好的选兵之地。且又临海,进可入中七州,退可乘船直入海外,所谓进退有据,作为跳板最是极佳的。
“当年,从火海中救出少爷的,可知是哪位老前辈?现在那老前辈又在何处。”
江鱼想了想,轻声道:“师尊虽然不曾同我说过他的来历名讳,但却也曾经交代过,若我入江湖,步量大乾十九州,君子不携剑而行万里路,怕是极为不妥。因此可前去庐江的冶父山剑林,取一柄他曾经留在山上的故人剑器。因此我私下猜测,师尊可能就出身自冶父山...”
“至于去处...半载之前,师尊见我习剑已经纯熟,便道缘分已尽,于是舍了我独自下山,出海去寻仙山去了。”
神州之上,一直有海上有三仙山,而仙人居于其中的说法。那些欲要穷尽武道终点的人物,多半最终都是出海寻仙山去了。
相比于江鱼而言,高门房显然对江湖事知之更多,他思量道:“冶父山非比寻常,在江湖中是为三处剑道圣地之一,虽然近些年每每三家剑比总屈居末尾,风采多少不胜以往,但多少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依旧是天下习剑侠客们的心中圣地。”
“这对少爷而言,是一大机缘,一定要好生把握才是!”
江鱼笑了笑,喃喃道:“我也是愚钝,七载才勉强能成气候,师尊传了我九式剑招,可只烂熟三四,着实愧疚。”
他想起师尊临行的交代,更加苦笑的摇头不已。
高门房也是江湖高手之列,他坐在江鱼身侧,更能感觉到气息变化。
江鱼一身修为虽然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但若一想亲自教导他的乃是出自冶父山,极有可能是剑神之流般人物,七载学剑只是如此境界...这便多少也还是有些不像话的。如若只是一稀松平常的江湖师傅,那江鱼眼下修为可以大肆称赞为天纵之才。可他师尊出身不同,旁人观感与期待自然要高上不少。高门房是个直率性子,若捏着鼻子称赞,这番话他还真就说不出口,只好绞尽脑汁安慰道:
“少爷这七载习剑,虽然进度稍缓,但江湖中却也有厚积薄发的说法。你踏入江湖之后,历经厮杀锤炼,心境成长才会愈发加快。若再寻得一心法通习,结合少爷所锤炼多年的剑招,愈战愈悟,辅以其他江湖秘籍招式伴身,融为一体,化为己用,未必不能有大成就。”
江鱼顿了一下,心底的愁绪都被高门房三两句话拂散了不少,他闭门造车七年,却在师尊走后愈发步入死胡同,而今有人点拨,却瞬间醒悟,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就如同是自家父亲在家中读过万卷书犹觉得不足,仍须行过万里路,才真正知道自己应当怎么走,走怎样的路。他就如同是一直闭关了七年,可境界的提升,人的成长,不是每日闭门埋首就可以的。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
自己的路怎么走,走到何处去,还都要自己一步步迈出才行。
他想通了一直都郁结在心底的关节,瞬间意气风发,心神一动,剑肆的招式在他脑海中推演而起。
九剑,江鱼困在其三已经许多载时光。
他日日抱着古籍阅读推演,剑肆招招式式都已经烂熟在心,但却总好似有一层膜拦在前方。
那一道剑招的风采,他分明都能够感受的清清楚楚,却偏偏无法破门而入。
似乎,门被推开了。
江鱼许久才缓缓睁开了眼,出声道:“原来是剑意么...剑肆在于决心,在于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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