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便都留下罢!”
四伏杀机之中,左右两侧剑光只在刹那火石之间,可江鱼的眉宇之间却浮现出一抹快意,身形往后飞掠之时,正将手中提着的油纸伞一振,伞面水珠悉数被劲气震飞,本是东市随处可见的纸伞,在他手中竟好似一柄剑器,充盈着锋利的剑意!
两道剑光,一左一右,显然已经是预谋已久,这两位藏在暗处的舆阳剑派长老,也着实是不顾江湖颜面,同时出手暗伏。但话又说来,当这行人将江鱼围堵在猪尾巷时,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面儿早已经丢到爪哇国去了。至于是否有以多欺寡之意,一来他们是为正派,此厢当然是共剿魔道贼子,这便自然是正事;二来,江鱼死在这猪尾巷中,便更无人会置喙什么。
所谓成王败寇,自古朝代更迭,后朝必然是正、前朝必然是恶,必然是有暴政所在,惹得天怒人怨的。因为话语权总是掌握在活着的人手中,若有一支笔记录世间一切,那么执笔的人只会是胜利者,没有人会为死人说话。
两人折返,身形如猿般灵动,脚掌彼此在相对巷墙一点,剑光穷追不舍。
江鱼身上长衫无风自扬,面对这两道剑光,其步伐移转,手中纸伞就像一柄隐匿在鞘中许多年的绝世宝剑,骤然出鞘!
小巷墙面和屋脊上青瓦,被剑气所袭,蓦然掀飞三两处,地面汇聚的水流炸裂开来,道道锋利的剑气在狭小的空间内肆虐。
大长老眉头深皱,重重的看了一眼江鱼,这年轻人武功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初始时,他以为慕飞昂如此大动干戈,却着实是小题大做,传扬出去直教青州武林笑话。但慕飞昂却以为自厢与江鱼在南明山交过手,唯有行以万全之策,才可稍稍舒缓心中不安。此刻来看,狮子扑兔,尚需全力,何况这年轻人分明不是一个小角色。只有集全力一击而发,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动手!”
当他的声音响起,沙沙的抽剑声在巷中响起,前后十数道身影倏然纵身扑来,彼此手中的长剑在夜间带着冷冽的光。
江鱼双眼微眯,油纸伞骤然撑开,如同圆盾一样挡住了迎面几人斩来的长剑。
他低声轻语:剑叁!
夜空骤然响起一声雷鸣,将这话掩盖在雷声中,细雨忽然转大,豆大的雨珠洒落,他手掌微摆,掌中纸伞急剧的旋转起来。
三寸长许的青色剑气附着在纸伞伞面,坠在伞面的雨滴却被力势所引四处飞溅,更有三十六根伞骨间或其中,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嗖——!
伞骨细长如同箭矢,击打在一弟子的身上,轻易的打散了他们舆阳剑派苦修的护体劲气,生生扎透了胸口,带出一抹血光。
一切只是发生在短暂的瞬间,这速度几在转瞬之间,肉眼也只能够勉强捕捉。
伞骨都是自山林间砍下的竹子,晒干涂油、削尖成条,本是撑起伞面,遮风挡雨。此刻却分明好似是箭矢一般往外激射,在剑气牵引之下,在狭小巷内畅快肆虐着。墙面簌簌落下尘土,一道道浅浅剑痕在其上呈现,当然更多的却也还是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坑洞。上方飞檐屋瓦被击穿飞起,惊得屋脊上暗藏之人面色惊惧,一时寂静无声。
一声声闷哼声在这肮脏发臭的猪尾巷内响起,一个个所谓的侠客们倒下。甚至有些还未靠近,手中长剑方方抽出,却被剑气洞穿了胸口、额头。那双目渐渐失神,还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是扑倒在地。有些人勉强足以提剑抵挡,却也不可能完全挡下这如同暗器般爆射的伞骨,只听得剑身叮当几声连绵不绝,但却又在半息之内扑倒在巷中被雨水满溢的臭水沟中,抱着渗出殷红鲜血的腿脚惨叫起来。
在那纸伞旋转的瞬间,慕飞昂已经是感觉到一股心悸感,他不待多想,便本能将步伐往后一退,让自家门下的诸多弟子挡在最前方。这一手来做的是极为简单顺滑,几位倒霉鬼还没反应过来,便顿时被剑气射成了筛子。
这般看来,怪不得慕其野在南明山会有那番举动,原来俱都是承自自家父亲,这果真是一脉相承,表情动作都是何其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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