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等匪众便是江湖草屑不成?谁都敢来踩上一脚!你们这群乳臭小子也敢前来,既然敢来,那便有留下的准备!”
三五人渐渐聚在一处,慕其野听见这话,抬头正望去,却只见一个斗大的混铁重锤凌空便抛了过来。
这堂中也就这般大小,迟旭虎奋力一抛,那重锤带起呼啸风声,转瞬已至近前,惊得慕其野浑身汗毛皆立。
此刻来不及闪躲,他目光间狠色一闪,混杂之间脚步一使,正在他左侧的邱礼康步伐骤然一乱,身形一歪便挡在了前方。
邱礼康本能回头,却见得慕其野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尚还不及转回,只听得“嘭...”的沉闷一声,随着“咔擦”的骨裂声,其人口涌着鲜血,已经是被混铁锤砸了出去,生生将青石板震碎,胸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双目瞪圆,血手艰难抬起指着慕其野,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还未说出话,已有小匪们蜂拥上前,乱刀将其剁成一滩碎肉。
却只在邱礼康被混铁重锤砸飞的瞬间,迟旭虎已是怒吼一声,单手提得另一重锤上前。其人步如千钧,生生踩得石板碎裂,飞身上前,吓得附近郭知明几人手脚僵硬,生生见得那重锤朝着慕其野挥舞去。
江湖侠客踏寨剿匪本是寻常之事,匪人们看似凶狠,实则不通武功章法,凭的只是一身好狠斗勇的本事。就如迟旭虎所言,他们只当绿林匪众便是江湖草屑,对一般门派弟子而言,通常下山首遭便是清理一茬周遭县府的匪人,一者练手、一者扬名、再者风险低。反正这世道如此,匪人总是如韭菜般,割掉一茬不过二三年自会长出。
慕其野也未曾想到为何这看似轻松的事情到他手上便这般艰苦,好巧这匪首便似个通晓武功的人物,自己生生踩了个硬茬。
既是如此,江湖何处去不得?偏偏要来此地落草为寇!?
他心中气苦,但事已至此,除了奋力向前却也别无他法。
其人咬牙顿足,手中长剑一摆,硬着头皮朝着那大得出奇的混铁锤点去。
“铛...”
他剑招奇巧却又连绵,倒也算是不俗,可那迟旭虎却直借着一身使不完的气力步步上前,手中重锤舞起厉风,逼得他步步后退。那看似瘦弱的身躯里竟好似有使不完的气力般,二人一时焦灼,难分高低。一者以剑招相抵,锋芒如网如针、后者却以力破法,重锤鼓荡,往往一锤下来,逼得慕其野不得不抽身闪避。
此时见得迟旭虎加入混战,门外小匪们也是按捺不住,纷纷上前帮助自家寨主。
这却是顾不得了那几位他寨匪首,是以以白尾狼为首,剩余的几位匪首纷纷抽冷子便脱身而走。
几人丝毫不敢停留,飞快便往寨外奔去。
有人不解,白尾狼便气急道:“你竟还是看不出来!?这赤须虎本就心有不轨!”
“那七个门派弟子今夜袭寨,赤须虎自然不得而知,那他在这婚堂周遭布下这些刀兵作甚!?若不是那七人鲁莽闯入,扛这刀兵的便是我等!他武艺比我等高,纵然是想要当着南明山十三寨总寨主,我等忍气吞声倒也罢了,却竟想要我等性命,着实可恨!”
“可若不同他杀了那些人,七人背后的门派,回头也决不容我等啊...”
“一者急、一者缓,你当如何!?”白尾狼恨声,又细细解释道:“再者纵然如此,如何便是死局?我等只需将情况通报那几人背后门派,纵然割下些肉来,总归是保得性命的。最是不济,也还能逃走,总好过为他赤须虎出死力,回头却被他所杀,实非智者所为。”
几人纷纷明悟,便都称赞起来,白尾狼一时得意,却忽的眉头一皱,正见得一个邋遢乞丐朝着他们急急走来,一手抓住一只水囊,另一手在胸前比划着,口中吃力说着的却只是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水...水...”
“别挡路!”有脾气暴躁的匪首一刀斩去,却正将乞丐手中的水囊斩去半截,剩余的水哗啦洒落满地。
而刀刃前端,却斩在他腹部,竟是分毫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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