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山匪寨之中,张灯挂彩正是极为热闹,来往走动的匪人们也是满面笑颜,彼此放浪形骸多时。
为匪者做的是刀口舔血的活计,谁也不知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被人乱刀砍死,因而他们最是明了所谓纵享一时之欢,不顾身后长河的意义,及时行乐正是众匪的人生准则。眼下喜庆时候,便是顶头的匪首们都心情颇佳,所谓上行下效,小匪们彼此更是欢乐,由是自然松懈。
这七位年轻侠士虽然初入江湖,但却并非是没有脑子的,知道此番时机难寻,因而这才凭着扎实的武功底子闯一闯这让周遭民人们畏之如虎的南明山匪寨。只见七人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借着高明的身法与剑术,有惊无险的抹了几个巡守小匪的脖子,很快便入了这山寨之中。
此时寨中正是大摆酒宴,高堂之上红烛光芒摇曳,其余十二寨匪首或是欢喜、或是强打笑颜的观礼。在众人起哄之下,有一两个老妇伴着那头披红盖头,一身红衣的女子入得堂中,那此处匪首便也是穿的一身红色喜庆,咧开嘴意得志满的大笑,露出一口参差的黄牙。
宴上敬酒打闹过后,却有唱诺的小匪清嗓叫道:
“一拜天地...”
那匪首便与新娘子共同跪下,共拜天地。
“二拜高堂...”
所谓堂中首座之上,自然是空空荡荡的,匪首扬声道:“我赤条条来,爹娘未曾留下些劳什给我,我有一位师尊,倒是传我武艺,但他老人家不知尚身在何方。我娘子的高堂嫌弃我出身,倒也不愿前来,因而这高堂便也就不拜了,改日改日我便去亲自请来。”
此礼略过,小匪便直接唱喏,“夫妻对拜...”
匪首便挂着笑,弯腰和那新娘子对拜。
只是腰还未直起,却听见有人道:“这大婚成立,不拜高堂,不知礼数,可是头一回见得。”
“白尾狼,你这是寻死!”匪首浓眉大皱,心中杀机四起,本能的回头喝道。
他口中所言白尾狼,乃是堂中的一个精瘦的汉子,也是南明十三寨中一位寨主。此人因是读过些许诗书,故而平日里便喜好在众匪面前装模作样,言语中文绉绉的,喜好拽书袋,生怕别人不知他的文气。可本来读书人入林为匪,便是耻事一桩,此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经常显摆。此次这匪首大婚筹备之时,白尾狼羡慕新娘子美貌,便处处拽文弄词,反倒是把自家当做此寨主人一般,左挑右捡,显摆文气。
不过这一回,这白尾狼却真真是冤枉,那匪首豁然起身,却只见得堂门前多了几个影影绰绰的人。
“哪里来的短命鬼,敢来捋老虎须!?”
慕其野跨门而入,其余六人皆是步入期间,望着这满堂悍匪,心中颇有些打鼓似的不安,却撑着不愿输阵。
平日里在门派内,成天成天的习剑练剑,他们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持剑行走江湖,但真到了这番当口,却只觉得心里如同悬着两桶水,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季苦杨不愿见慕其野独出风头,因而即使心中忐忑,却强撑着跳上前抽剑道:“我等舆阳七侠受受南明镇刘家老爷所托,便要将尔等匪徒尽数铲除!”
新娘子脸上一白,险些昏倒在地。
那匪首冲着两个老妇人挥了挥手,后者将新娘子搀扶回后堂,他便咧嘴笑道:“我那老丈人真是待我不薄呵...”
言罢,便听到接连不断哗啦啦抽刀拔剑的尖利声响,门后也随即传来了阵阵嘈杂急促的脚步与叫嚷声。
他名唤迟旭虎,虽然至今斗大字不识,但真能在这南明山匪窝立足,自然是另有一番本领的。这本是为那其余十二寨来贺之人所准备的场面,不曾想被这群鲁莽的年少轻侠撞进网来。索性便更加简单,只须得借此机会一并动手便是,刀剑纷杂之间,谁生谁死又哪里说得清楚?
且到时他便只将这锅往什么所谓的“舆阳七侠”脑门上叩,自己洗白一番,还愁不能将其余十二寨匪众吞下?
横手一指,迟旭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给老子剁碎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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