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吵闹虽归吵闹,但彼此毕竟是同行之人,心中自也是有几分大局观的,同伴如此厉喝,顿时便引得其余六人齐齐闭嘴,手掌紧紧抓在剑柄,隐隐的共同往那一簇抖动的草丛逼近。
阴暗的深山林间,未有半分回应,几位少年侠客鬓边都隐隐流下冷汗。
末了,那为首的年轻男子目光看向一侧,轻声道:“季苦杨,你去探探!”
那是一个身形稍矮的青年,听闻这话,脸色登时一白,急急道:“为...为何唤我!”
其余几人皆是闭口不言,那为首年轻男子名慕其野,乃是青州有名的舆阳剑派弟子。此派驻地正在舆阳府,胆敢以一府之名列前,便可知一二。
而在场众人虽也是出身名门大派,但与这名满一州的剑派相比,毕竟也还是稍低一筹。因而几人虽然彼此谁也不甚服谁,但还是隐隐以慕其野为主。
再则,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江湖尔虞我诈他们虽还未亲身经历,但早已在门派中长老师尊们的耳提面命下有所领悟。眼下草丛后险情难明,也都是这季苦杨去趟,又与他们何干?
后者面色通红,有心拒绝,但又畏惧慕其野背后门派势大,正求略有同伴愿意出言帮衬己身一句,也好助他脱困,谁知与他视线相逢者,尽皆低头敛眉,彼此齐齐不言。
“礼康...”
他的视线,在右侧之人肤色略微黝黑者身上停留颇久,他们七人之间,这唤作邱礼康之人最是与其相熟。二人门派相近,彼此多有走动,本来便是约好了此次下山历练定然同进同退,谁知此刻当真是见得人心通透。
后者低头不语,视线始终不与其相逢。
沉默片刻,却终究有一个女声出言为他解围,“我去看看罢...”
女子容貌秀丽,虽为此次夜袭而着黑衫,却不掩其容颜,见慕其野有劝阻的意思,她摇了摇头,便轻声道:“我有师门传下的身法,腾转挪移最是灵活,你们便跟在我近侧,为我护卫。”
季苦杨顿了顿,心中一热张嘴便要言语,却又见到那半人高的草丛抖动的愈发剧烈,似是有匪在后已经按捺不住,他急忙扭过头不敢再言语半分。
女子便抿了抿嘴,心中紧绷着弦,一手掐着剑诀,一手提着那柄如秋水般的薄细长剑,步伐微微一动,几个瞬息已到近前,不待止步便将剑刃一摆,杂草拨开,众人却都是一呆。
“竟只是个乞丐?”
“原来竟只是我等太过疑神疑鬼...”
几人彼此言语,缓解着方才的尴尬气氛。
慕其野面上也是略有些挂不住,这松散的小队伍险些便因他一句话分崩离析,谁曾料想到竟是一场虚惊。
只是这乞丐何时便在此处的?他们就在据此数步之远的地方躲藏颇久,竟是丝毫未曾察觉?
然而任是他定睛细看,却也未曾察觉这乞丐有何特殊。那乞丐衣衫破烂,身材瘦小而黝黑,正是发如鸟窝,面如黑炭,目光呆滞的望着几人持剑靠近,站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说笑嘲讽,竟是也丝毫不曾有任何反应。
“你是何处的人家?为何身在深山荒野?这南明山上有匪寨一十三处,又有一匪首,听闻好食人心,喜杀人为乐,你若是落在他手上怕是凶多吉少。”女子半蹲下身,也不畏乞丐模样,温声询问。
乞丐只是嗤嗤笑着,手舞足蹈着,目光却慢慢落在那散落一地的木箱上。
“芄兰,这乞丐怕不是有些问题,我等还要登山,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慕其野在一旁冷眼看着乞丐道。
季苦杨听闻,面色便是一涨,针锋相对道:“呵呵,看他痴傻模样,不过只是一失智乞丐罢了,想来不过是这附近乡民,被那山寨匪人掳来,折磨至疯傻,便丢到山野中喂野兽而已。”
几人正说着,却突然见乞丐把手伸出,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木箱,略有裂开者,便露出内里的金银黄白之物。
“呵...痴傻的乞丐还知晓钱财为何物?”慕其野双眼微眯,指尖一顿一顿的弹在剑柄上。
女子顿了顿,让开了身子,几人便见到那蓬头丐面的乞丐跌跌撞撞往木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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