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笑着行了一礼,道:“老太爷,我是氏太村的张三啊,您莫不是认不得小子了?”
“那氏太村的张三酒家便是我开的。平日里李兄来往河面打鱼,经常会留宿我那饮酒。李兄他在我那吃得醉了,怕不是这两日都难以搭船归回,因而特意嘱咐我过来告知一二。”
老店家端详着这张脸,慢慢的倒是回忆了起来,他们彼此依水而居,经常便会乘船来往,往日在河面相遇还会相互招呼。这时代彼此乡梓多有往来,或有节日便相互赠礼,串门来往也是最熟悉不过,不比现代对门不识人。这张三曾经也是忙碌往来于河面打鱼的一员,但他虽然生长在河边,偏偏水性不佳,常常忙碌一日,收获不过他人二三。正有一日,不慎在起网时坠入河中,彼时正是自家儿子跳下河里将他捞起。因有这番缘故,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两人便多有往来,儿子曾经手把手教他打渔,但后者始终不精于此道。后来听说他便不再打渔,而是拿出积蓄在村内开了家酒家,自家便以鱼获作为供应。有时,儿子也经常会被请去饮酒,只是这次不想饮得大了,可叹自己还丝毫不知,竟还让这客人在店中苦等,想到这里,老店家不禁便有些气闷。
想到这里,他便不禁放下心来,握住张三的手,同他道些感谢的话,后苍老的目光又转向其余三人,问道:“这几位又是?”
“这位是我家那婆娘...这两位是我那的客人。”
张三顿了顿,又让身介绍身侧两位,道:“我那儿来了一行人要尝尝长河秋鲤,小子着实手艺拙劣...已经坏了三两尾肥鲤,惹得客人破口大骂。小子有幸在您这儿尝过烹鲤的鲜美,着实是难忘,便请李兄同意,请小娘子随我氏太村一趟。这一来去好生照料李兄,改日便一同载归,二来也还解我那急切之意。”
担忧那老店家信不过,他从怀中取出手信,又拍着胸脯作保。
老店家放下心来,便唤得儿媳从帘后出来,那大汉目光顿时一亮,从头到脚将小娘子打量了一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彪形大汉上前瓮声瓮气道:“你便是那李氏?听张掌柜说你烹鲤的手艺最是一绝,便还请随我等走一趟。”
张氏妇人也上前挽住小娘子,低声说着些什么。
老店家是有些不愿的,自家儿媳平日里抛头露面本就不妥,但毕竟为生计所迫,常在店中后厨帮忙也是偶尔才出来走动,他才可以接受。但眼下却要被唤到氏太村张家酒家帮手,平心而论,他略有不安。但见那彪形大汉毫不在意的从怀中抛出三两锭银子,又想着自家常年给张三酒家供应河鱼,若是此次驳了这张三面子,恐怕这善缘就要结恶果,往日着实不好来往了。
这世道愈发艰难,生意更加难做,自家酒肆撑不起这般大的鱼获,而外售却也难觅销路,这么一个稳定的出货渠道若是没了,想来日子难免贫苦许多。念及于此,他也不禁动摇起来,见儿媳咬着下唇一味摇头,那未曾说话的一人面上已有不耐之意,他急忙也上前劝了两声。
家长要求,小娘也不得不点头应下。
这厨娘都要走了,老店家也喝的半醉,自然没法再留店内几人就餐。老店家便上前小心翼翼的致歉,想要关门收摊而已,可那门前摊位上的耍棍大汉几人只是听着老店家的言语,却没有一个动弹,目光一边留意着张三一行人,却也同时注意着店内的江鱼。
劝了片刻见没有客人没有反应,老店家也只能是在心中叹了一声,想着便先从容易入手,就又去劝店内的江鱼。可没想到这之前彬彬有礼请自己相对而坐,饮酒阔论的年轻人却变了颜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说话。无论老店家如何恳请,都只是坐在原处,只是一盏盏啜着黄酒,敛着目光,同样一言不发。
那张三一行人中,脚踩木屐之人也在桌前坐下,刃器在怀,闭目养神。
不多时,小娘子收拾了一个小小包裹匆忙出来,与老店家和小童李鲤作别后,在张家妇人作陪下,便要随张三等人往外走去。
怀抱利刃之人也睁开了眼,起身不紧不慢跟在后方。
江鱼面色红晕,突然一掌拍在桌面,厉声问道:“店家,你这便做的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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