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不知道死去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明白这个对自己很亲很亲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耳边传来母亲抽泣的声音,阿娘说阿爹去了远方,等小树长的能有这么高的时候,阿爹就回来了,回来看我们的小树的脸是不是还是这样圆嘟嘟的,手是不是还是这样胖乎乎的,看小树的功课做的怎么样?有没有偷懒啊,夫子有没有打小树的手掌心,想来夫子追着你满学堂跑,气的跳脚的模样,你阿爹一定很开心,妇人轻轻拍打着小树的后背安抚道,只是剧烈颤抖的身躯任谁都看的出那妇人内心是如何的绝望。
少年连忙急着辩解道,“夫子才不会追着我打呢,我可是学堂最聪明的,夫子夸我都来不及。”
妇人悲伤的眼神看向身旁微微颤抖的孩子,眼睛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大滴的泪珠滴在膝前的粗布衣服上印湿了一片,紧紧攥成拳头的手,越发变得苍白。
少年哭了很长时间,只见薄薄的晚霞缓缓爬上了山头,远远看去天边火红火红的,像是烧起来了似的。
不久,一层淡淡的暮霭起于山岭之间,缓缓向着这个小小的村落蔓延开来,不多时便来到了小树家的附近,此时雾气已是愈发的浓郁了。
妇人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抬起额头,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偶尔还有淡淡的星光闪烁,没有月亮,星星越发显得暗沉无光,然后扭头去看身边的小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树的头已经垂地低低的,身体微微倾斜着,两只手拄着地支撑着摇摇欲倒的身体,身体时不时还颤动一下,好似无声述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妇人见状却是满眼的心疼,随后挣扎着起身,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然后抱起来已睡熟的儿子,用脚轻轻碰了一下有些年久的木门,木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吱呀的身响。随后快走几步,将儿子放在木床上。
接着转身回到院子里收拾着一应物品,不知道过了多久,单薄的身形越发变得摇摇欲坠,强撑着身体,转身看向院门处,只见左右相好的邻居门默默的守护在院子的旁边,视线汇聚到那个单薄的身影上,一言不发。
“小虎,带着你的媳妇快快回去吧,你媳妇还怀有身孕。”妇人盯着那头垂的已经快扎进土里,双膝跪在地上的男子,略作犹豫随后出口安抚道。
“大家都回去吧,大壮如果还在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然后转身走向房间内,屋里烛光摇摇晃晃,竟是有熄灭的征兆。
妇人进门后却瞧得一身着破洞黑衫之人,身形佝偻,头上顶着一个道髻,右手持着拂尘,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
“大壮娘子,还请节哀,数年间一直靠着大壮兄的酒度日,如今也该还上一还了。老道法力低微没法让大壮起死回生,不过老道这里有一颗定魂珠,可存大壮魂魄,待以后徐徐图之。”话毕,道人将手里的定魂珠递向了面前的妇人。
“您就是小树口中的陆爷爷吧?”妇人问完这句话便要低头行礼。
道人右手轻轻挥动拂尘,妇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托住了一般,双腿再难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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