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丞,醒醒吧,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徐开地听了,不怒反笑:“回头是岸?哪边是苦海,哪边是岸?西北乱民为何揭竿,那是苛政如虎,民不聊生了。阉党不复存在是不假,可你等文官为首的东林党族与魏党何异?
西北本就贫瘠,农户食不果腹,个个骨瘦如柴,朝廷还三粮并加,张县丞是让民众杀儿割肉为税,报以帝王之家吗?江南尤为富庶,却自饱粮库,还运粮卖与后金鞑子果腹,这便是你口中歌颂的宽仁圣王吗?
君居庙堂之远,没有治理天下之才,就是无能,东林之人阻征南税,自扫门前厚雪,枉顾西北苦命性命,无德有才,是为乱党,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仁君贤臣?”
“一派胡言,苏州府地田赋复加十余倍,年贡二百余万石......”
“那粮呢?运往了哪处?你等可曾听过‘三粮’征集的政策,国库如若富余,朝廷何须如此煎榨西北苦民血肉?这更是证明,动乱朝纲、祸国殃民之人,正是你等自视甚高的无德贤臣!
张县丞你为一地方官,懂得体察太仓民众之苦,那是他们有幸,遇到了好官,那西北苦民呢?难道他们出生就是恶人,天生就该死吗?”
张县丞听了,默默无语。
他未曾见过赤地千里之景象,哪能体察到何为民不聊生的惨像。其实在他们这些文人的思想之中,大多种族、国家的概念远远文化上的认同。就算江山易主,只要肯以汉民之法治国,他们也就默认了这个政权。他们认为,汉民之法实际是想通的,可化外夷为华。元朝能统治汉民百年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
究竟是对是错,徐开地不知如何评论,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价。包括东林党族,至少他们对于江南民众而言,也算恩人不是?他没法用近代解放之后的新思想,来要求这些古人。
起初他来到应天府,只是看中这里地势优越动乱暂时波及不到,能给他充足的准备事件,可近些时间看下来,却是越想越气,门口仁义道德之人,只做无德无仁之事,最后还墙头草般全部倒向清军脚下俯首称奴,那扬州、嘉定、江阴三城之冤魂,该找何人哭诉?如此种种更加坚定了他起义的决心。
“拖下去,关起来,三日不给吃食。”徐开地当然不晓得这位张县丞还松江复社成员的身份,他不想再与这种顽固分子说话,挥手让段玉成带人将丢了魂也似的张县丞拖了下去。
这下原先站在张县丞左边那人,终于站立不住,满脸煞白跌坐在搬来的椅子上,看到没有生计,才想着在他们手中求活路,这种人徐开地只当没有看见,剩下的人,也不打算理睬,全部交由段玉成自己去处理。
王虎跟着徐开地回到后院,问道:“甲哥儿,我们俘获的那七八百人要怎么处理?”他也改变了,在众人之前,他不会叫徐开地这种称呼,私下无人之时,还是会这样叫。
“收缴他们的兵器,禁锢在守卫营中,我已让周奎严加看守了。”
“我部现在数百人,都无处安住,现在我们还要应付镇海卫和那位还不知长得什么鸟样的张巡抚的来袭,若分作两个阵营,各占劣势,周奎手下数十人,怎么看得住七八百人?他们若知晓还有生还希望,定不愿意束手就擒的,到时候城中再乱,我们可就酿成大祸了。”
徐开地听出了他反对自己这条命令的意思,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虎:“你有什么好计策,说来听听?”
“嘿嘿,不如我们用这扣押着的这些人去对付镇海卫的人?我听说甲哥儿在东城门大摆空城计策,只要那镇海卫千户不是呆头鹅,定不会再当一回司马老贼,待他们冲上来,我们就放这些人出去与他们厮杀,还不给他们武器,只要他们手中,沾上了自己人的性命,那再想回头岂不晚矣?”
“你放他们出去,他们岂不是回归大本营了?”
“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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