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谋逆?难道他想以一人之力,与满朝文武还有皇上,甚至整个文人士族为敌?这是何等的雄心和壮志?
徐开地看着他这般表情,心中自然知晓,这等思想对于一个封建制度下养出来的,还是自知学成功与名货与帝王家的学子而言,这些话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头上,若非当下面对的是一位正接受思想启蒙还未及弱冠的学子,他当以被按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了。
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试探这个时代的人物,对新鲜思想得接受能力,二是再盘算一下自己心中此时此刻生出的一个计划雏形。
他喝了一口茶,苦笑着对谢玉案道:“这都是在下一些拙见,谢举人若觉得不中听,就当是耳旁风,不要往心里去。”
谢玉案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说说公堂上,应该注意的事情吧......”
......
府厅。
刘余祐叫来了仆人帮他更衣,还下了命令,准备升堂,一番思想挣扎下来,他已经理清楚了思绪,心中有了定数。
无论哪朝哪代,天子犯法都不会与庶民同罪的。
漕户背后是士宦之家,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岂能只是为了码头拉纤搬货那等蝇头小利?货物虽就靠着这些漕户出运,自己人终究容易掌控一些,东林人所主张的废工商赋税,无论怎么看都难将江南文官从商贾利益中摘出来了。
苦工只靠那些个书生起不了大用,求活不成,自是要奋起反抗的,城里城外苦工见商户本就心中落差巨大,这件事稍稍想处理不当,可能就会演变成西北贫瘠之地的那种官民冲突。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人站在苦工这边,让倾斜的重新恢复平衡,这样就算他无法根本解决苦工的生存环境,对方也会认他这个人情,小打小闹起码不至于上升到官民冲突,自然就不会引发西北那等惨案。
这就是他最终理出来的头绪,并将此付之了行动。
案件开始审理。
堂役击鼓三声,三班府厅守卫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呼升堂。刘余祐身着官服从东门进来,坐上大堂。仵作、齐把总等一众相关人员皆已到齐。
李江东就谢玉案离开这会儿功夫王,身上已添了几道可见血的伤痕,显是被用过刑,他被作为代表,和同周奎两人齐齐被带上来,跪在大堂中。
周奎前后同一边脸上挨了两棍,肿起寸许,脑袋上也破了一个口子,都已包扎好,谢玉案出堂当状师,直入公堂向府尹作揖。
一切询问结束以后,到谢玉案说话,他并非第一次当状师,轻车熟路。
“刘大人,案件正如状纸上所说,并无什么需要审理的,因为从周奎和李江东发生争执到大打出手,几乎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从发生到齐把总抓人,均有人证。”
“谢玉案,你就尽管耍嘴皮子好了。”听罢谢玉案的说话,跪在地下的周奎当即抬头辩驳:“尽凭你这张利嘴颠倒黑白,府尹大人千万不可听他颠倒黑白,这件事情齐把总也在场,他可当证明。”
谢玉案闻言,双眼不自觉眯起,眼神一转看向门外,心中暗笑道:“果然是这番说辞。”
既能想到对方的说辞,他当然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谢玉案突地松了一口气下来。他朝公堂上刘余祐弯腰拱手,不卑不亢道:“刘大人,正好在下的证人也在堂外,何不一同请了进来,也可对簿公堂?”
刘余祐看了一眼这两人下令道:“传证人。”
徐开地与齐把总一同被请进公堂上来,两人自是各执一方说辞,只是徐开地说得更为详尽,齐把总也认得他就是午时在旁围观之人,心知与这些读书人扯嘴皮,自己不可能是对手。
他面色铁青,瞪着徐开地咬牙切齿道:“真是好胆,在府厅信口雌黄,可知该何罪?”
谢玉案如愿见到齐把总无能愤怒,脸色再是一变:“不如齐把总胆子大!你为了栽赃苦工,竟敢当着刘大人的面颠倒黑白?
好,你既说在城门处能看到苦工与漕户的斗殴过程,刘大人,在下有一法子,可证明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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