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穿越时空后卖身求生 (8-7)

第一年，艾迪太累了，无法争取生存的空间，太累了，找不到避难所。

另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艾迪把自己蜷缩起来挡住它，眼睛模糊了，为了躲避狂风，她侧着身子，拖着步子走到一条狭窄的街道上。

巷子里突然间的宁静，无风的宁静，让人感觉柔和而温暖，她的膝盖褶皱，她瘫倒在一个角落里，靠在一组台阶上，看着她的手指变成蓝色，以为她可以看到霜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并安静地、睡意朦胧地惊奇着自己的转变。

她的呼吸使她面前的空气变得雾蒙蒙的，每一次呼出都短暂地遮蔽了外面的世界，直到灰色的城市渐渐变白，变白，变白。

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现在似乎挥之不去，随着每一次呼吸，这种感觉更强烈，仿佛她在给一块玻璃蒙上一层雾，她想知道要呼吸多少次，世界才会消失抹去，就像她。

也许是她的视线模糊了，她不在乎，她是累了，她太累了。

艾迪不能保持清醒，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睡眠是如此的仁慈，也许她会在春天醒来，就像她父亲故事中的公主一样，发现自己躺在塞纳河河畔的草地上，埃斯特尔用一只破鞋轻推着她，嘲笑她又做梦了。

……

这是死亡。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艾迪认为那一定是死亡，世界是黑暗的，寒冷无法抑制腐烂的恶臭，她无法移动，但是她记得，她不能死。

她固执的脉搏，挣扎着要跳动，她固执的肺，挣扎着要填满，艾迪意识到她的四肢并不是毫无生气的，而是四面八方都有沉重的负担，沉重的袋子在上面，在下面，恐慌在她的身体里飘荡，但是她的头脑仍然睡眼惺忪，她扭动了一下，麻袋在她身上微微移动了一下，黑暗裂开，一缕灰色的光照了进来。

艾迪扭动着，直到她松开一只胳膊，然后是另一只胳膊，把它们拉向自己的身体，通过麻袋她开始推高盖在头上的布，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下面温暖，那时候她的手满是蜡状的皮肤，只有这样做她的手指拨拉开纠缠着的头发，现在她醒了，醒了，爬行，撕裂，渴望得到自由。

她用爪子往上爬，然后伸出手，在一个死人骨瘦如柴的背上摊开。

旁边，一对乳白色的眼睛盯着她。

艾迪张着嘴，跌跌撞撞地从坑道里出来，倒在地上，干呕着，抽泣着，还活着。

一声可怕的声音从她胸口流出来，一声刺耳的咳嗽，在呜咽和大笑之间夹杂着什么东西。

然后，她听到一声尖叫，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站在马路对面，双手惊恐地捂着嘴，艾迪甚至不能责怪她。

她看到了一具尸体从马车里爬出来，那该是多么令人震惊啊，那个女人在胸前划十字，艾迪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我没死。”但女人只是拖着脚走了，艾迪把她的愤怒转向手推车。

“我没死!”她又说了一遍，踢着木轮。

“嘿!一个男人抱着一具虚弱扭曲的尸体的腿喊道。

“退后，”另一个人抓住她的肩膀喊道。

当然，他们不记得把她扔进去了。

当他们把最新的尸体推上手推车时，艾迪向后退去，它砰的一声落在其他人身上，她的胃一想到自己也在他们中间就翻腾起来，哪怕是短暂的。

马鞭噼啪作响，马拖着脚向前走，车轮在鹅卵石路上转动，直到马车开走了，直到艾迪把颤抖的手塞进偷来的外套口袋里，她才意识到口袋里空了，小木鸟不见了，她过去生活的最后一部分，随死者一起带走了。

几个月来，她会不停地伸手去抓小鸟，一只手在她的口袋里飘来飘去，就像它固执地卷起来一样，这是一种习惯造成的动作。

她似乎无法提醒她的手指，也无法提醒她的心，每当她发现口袋空空时，她的心就会有点纠结，是在悲伤中绽放，却是一种可怕的解脱。

自从她离开维隆以来，她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失去这最后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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