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于深夜造访低谷堡,冷冽的风中夹着片片白雪,它们扬扬洒洒地飞舞着,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这是昂热今年的第一场雪。
爵士的名头是他们没有直接打入低谷堡的最后理由。
带头人鲁门.法隆扣响了大门,那沉闷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前来应门的老管家罗兰多畏惧地看着眼前这群拿枪带剑的沉默的人们,横手拦住众人,言辞尖锐却毫无底气。
鲁门没在意他说些什么,他只是看见了老者脸上的做贼心虚。
“我们是来拜访爵士的。”
他甚至扶手在胸前,规规矩矩地鞠上一躬。
“深夜?!”
罗兰多厉声喝问,鲁门也不改其色。
“情况紧急,事关狼人。”
“……爵士身体不适……”
老人试图挣扎一番,鲁门却直接打断道。
“不要紧的,见上一面就可以……不会是,爵士有什么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吧?”
脑海中一团乱糊,罗兰多被噎住咽喉以至于再难拒绝。
“那……那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进去……”
“当然。”
鲁门咧起嘴角,正如初见那般粗野地笑着。
“只要我一人进去,哦……”
他又举了举手上的火枪。
“还有我的枪。”
鲁门一把推开拦路的管家,走过荒废的花园,步入房屋深处。
那双厚底的皮靴踩在夹雪的草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屋内壁炉里燃起的火焰则烤溶了鞋底的水气,黑污污的印记盖得满地都是。
卧室里暖得令人不适,又暗得看不清面目,那个佝偻的身影正坐在床上,月光从床尾一路挥洒,最后停在了他枯槁的双手旁。
“老爷,我拦不住……”
颤动中带着恐惧,瑟瑟发抖的罗兰多不敢看他的主人哪怕一眼。
“去吧,罗兰多,去看看格丽塔。”
“是,老爷……”
“法隆……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那人说道,话语中带着笑意,声音却比上次见面要有精神。
“晚上好,我的爵士大人,您没记错,我是鲁门.法隆。”
鲁门拖着一只椅子,任由椅脚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坐到了洛本身旁,翘起双脚搭在床上,那把不离手的枪支放在腿上,枪口却隐隐指向洛本的脑袋。
“不知法隆长官深夜来此是有什么关于狼人的情况要跟我说吗?”
那双干瘦的手拉动被子,将被压在脏鞋下的一角扯了出来。
“如果您和您的部下杀死了狼人,我将奉上说好的赏钱。”
鲁门并未被激怒,他只是笑着,一手端着枪,一手从怀中掏出酒壶。
“这里的酒非常差劲,我下午还刚刚喝出一只虫子来……真是我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东西,只要喝过一口便永远忘不了。”
酒水下肚,呼出的醉意越发浓厚,猎人的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猎物。
“所以我敢跟您打赌,就赌我的性命。”
“哦。”
那人来了兴趣,鲁门看着他坐直了一些。
“赌什么?”
鲁门打了个酒嗝,收起酒壶。
“我以前绝对没有来过这里……自然,我的那位部下也是一样。”
面庞笼罩在阴影中,下巴却点了点,鲁门隐约可以看见他嘴角的微微上扬。
“有意思,我跟了,这边的赌注嘛……就也压上我这一条半死不活的命。”
鲁门大力地鼓起掌来,那掌声在房间中回响,如同拉开戏剧帷幕时台下观众热情的鼓舞。
“我们两人以前从未来过昂热,说是人生地不熟绝不为过,要说见过的人里面有谁是了解火枪并表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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