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乡土安魂 (2-1)

经义中有言：

“神，教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言，信奉我身、勤简节约、戒淫戒欲，多行善举，方可得上天堂……”

经文本意或许是导人向教，莉莉丝.拜尔却另有理解。

如果说“凡人”是“日”的动物，那“非人”便是“夜”的动物。

如果说“白昼”是“凡人”的世界，那“黑夜”便是“非人”的世界。

奥莱又趁着夜色拉着莉莉丝出了门。

他们这几日来都是如此，夜夜出门，尝试一下这个、探索一下那个，了解名为“吸血鬼”的生物到底奉行着何种规则。

最新的成果是，发现了吸血鬼在得到主人允许前没有办法进入有主的居所。

一开始是莉莉丝偶然提及曾经试图进入哈罗德家却受到无形的阻碍，奥莱便刻意带着她去拜访了艾特夫·西蒙斯医生家，美其名曰亲自感谢医生在自己生病期间出心出力。

情况果然如他所料，在得到医生的口头允许前，莉莉丝根本无法通过门、窗户或烟囱等途径进入西蒙斯家。

这点倒是在奥莱的预期中……他并没有告诉也不打算告诉莉莉丝，对于吸血鬼的设定中，唯有这一点不严重的限制，他是持着“不反对”，甚至是抱着“强调”的目的去锚定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非人。

莉莉丝不一定可以控制得好自己……奥莱自己不一定赶得及阻止她……为了一定的、最基本的平衡与原则，奥莱锚定了这个吸血鬼的“小缺陷”。

祭品是“门框中的蚜虫尸体”、吟咏词是“死去的蚜虫啃咬你的双足，令你无法踏入未经允许的有主之居”，本意是保证具象化的吸血鬼尽量不要去伤害凡人。

最后的结果是莉莉丝确实无法在未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有主的居所。

好像“肯定限制”的锚定比较不容易出现差错，也可能是内容比较不重要，或是比较符合广泛认知……奥莱如是记录在笔记上，加以总结归纳。

过往的不幸事故时刻警告着奥莱.拜尔——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到这些知识或经验，但积累下来总是不会错的。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他们拜访医生家的时候，那个泰加斯脸色颇为难看，一副又怕又怒的样子，令奥莱和莉莉丝都颇为满意。

而这几天的重中之重其实还是，吸血鬼的牙咬是否具有感染能力。

在奥莱的告知下，莉莉丝开始了解名为“吸血鬼”的诸多传闻，其中便提及到，吸血鬼的牙齿上带着尸毒，中毒轻者大病一场，中毒重者七日而死、死后起身，转化为新的吸血鬼。

奥莱认为，这种具有“传染性”的形象特征很有可能来自于人类深切恐惧的多种“大瘟疫”。

差点导致莉莉丝离开人世的白病，便是其中一种，奥莱确认了其本质是在自己本来世界中被称为“肺结核”的传染病。

不管在本来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肺结核在中世纪都是货真价实的“死神”，闪尼瑞亚的土地上平均每四个人便会有一个受到肺结核的审判，大多数人都无法生还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与它并称“黑白死神”的另外一种传染病，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病”，即本来世界中的“黑死病”。

这些可怕的传染病都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所无法理解、更无法解决的无头悬案，广大的人们几乎无力于在这种天灾面前作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引颈受戮、虔诚祷告，或许便是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当这种“传染性”被加之于“吸血鬼”后，导致的最有可能的未来便是某种更高等的夜行动物替代当今人类的地位，人类沦为牲畜。

初步意识到这点的莉莉丝显得异常兴奋，她甚至提出了：

“那哥你以后便是我的专用血食啦！”

可惜，奥莱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无法想象那样离谱的世界，并深切地觉得那样的世界并不“健康”。

所以他对这项规则加以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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