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拜尔拜访了骑士老爷家,那是村里唯一称得上“贵族”的血脉。
骑士老爷的名字是鲍利斯·肖特,祖上好似参加过北方省的卫国战争,并以此深以为傲——虽然基本每一家贵族都或多或少地参加过那场关于两国百年恩怨的战役。
肖特老夫人惊诧又欣喜地接待着奥莱。
毕竟自从骑士老爷害上白病后,村里的人都远远地避开,连自己的大儿子小女儿一家也暂时搬去了省城里的亲戚家借住避难,整栋大房子全由老夫人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妈帮佣打理,老人家便因此孤苦忧郁了很久。
“我和老头子都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的,我只希望我可以不用死在他后头……”
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讲着,奥莱则认真地听着,同时心里也道歉道:
‘您的愿望或许是无法实现了。’
那位帮佣慌张地下了楼,脸上带着无法控制的惊慌与悲伤,哭声几乎和她的呼喊同时发出。
“肖特老爷死了!”
夫人叹了口气,摇摇缓缓地起身,奥莱赶忙扶住。
“我去看他最后一眼……埃弗顿,你去叫医生来一趟。”
埃弗顿是帮佣的名字,她抽泣着用手巾擦拭着口鼻眼睛,快步地小跑了出去。
在奥莱的陪伴和帮助下,老夫人去到了二楼的房间,鲍利斯·肖特正躺在那张不大的床上,他的眼睛圆睁着,盯着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些什么奇怪的虫子。
鲍利斯·肖特在死前的最后时刻醒了过来,然后在越发清晰的痛苦中迎来真正的宁静——死亡。
老夫人亲手合上鲍利斯的双眼,几滴泪珠从那双饱经沧桑的眼中流出。
“你应该把我也带走。”
老人坐在床边,牵着伴侣的手,镇定地说道。
“您在跟我说话吗?”
奥莱奇怪地问道,老人却转头直直盯向他。
“我知道你的真身,死亡!你不必戏弄一个将死的老太婆吧!”
奥莱有些明白了——一些将死或过分虚弱之人确实有可能看见自己的另一面。
所以,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您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您的丈夫不是我带走的……我只是预感到他的死期。”
老人楞住了,随后便转回头,只剩下一句:
“所以,我的死期呢?”
奥莱仔细看着老人佝偻虚弱的背影,最后给出了回答:
“不久了。”
“谢谢,你请自便。”
老人不再言语,只是一味注视着自己的爱人,目光幽幽。
奥莱则点点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玻璃瓶和小刀,从尚温的尸体颈部收集了些许血液。
不久,医生艾特夫·西蒙斯登门拜访,确定生死是他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但生死是没有明确界限的,绝不能做出草率的结论。
他先用手测了测鲍利斯的颈动脉脉搏,初步确定死亡的同时也发现了一道小小的新鲜的伤口。
艾特夫没有过多在意,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中拿出了一个小喇叭,俯身贴耳地用力吹奏起来。
鲍利斯毫无动静。
艾特夫拿出一件小钳子,扒开鲍利斯的衣服便夹住了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掐到布满印记,鲍利斯依旧无声无息。
艾特夫已有八成把握,却还是需要完全确定,他最后取出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一群生龙活虎的小甲虫。
一只甲虫被夹着送入了鲍利斯的右耳,在场的几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虫子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最后消失在耳窝里。
艾特夫方才对老夫人和帮佣十分肯定地说道:
“您的丈夫、我们敬爱的肖特骑士确实是去世了。”
奥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哪怕是如今,他自己依旧无法接受这样荒唐的事情——反正如果有哪个混蛋敢对自己的家人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把那人的脑袋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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