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身上也难得的换上了稍微好点的衣服,饶是如此,有不少的人衣服上面还是打着补丁的,这些人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
来吃这么一次饭,最少也得随十个铜板的礼,光猪肉就能买不少了,这要是不吃个够,哪里对的起礼钱!
这户人家的屋顶已经发黑,露出了被虫子啃噬过的痕迹,墙上也早都长满了青苔,至于脚下,更是泥水满地,这是刚才端水的时候不小心洒下的。
说是嫁人,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但是,的确不是什么能开心的起来的事情,对方是县城有钱人家的儿子,可是这家世再好,也架不住这人要死了。
据说赵公子得了痨病,药石无医,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赵老爷的心中悲痛,要给自己的儿子冲喜,找算命先生算了命,这十里八乡的,罗娟是唯一八字相符的。
因赵老爷的儿子等不了多久了,所以这场亲事办的多少非常仓促,昨天晚上才定下来,今天早上就要出嫁。
罗娟的后奶蔡婆子拿了不少礼钱,才不管罗娟的母亲病在床上,那个病鬼,早死早投胎。
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罗娟的后奶,自然有权利做这个主。
胖媒婆给罗娟开脸上妆,她那干瘦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姿色。
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一块手臂上,也满是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平时没少挨揍。
亲礼仓促,媒婆身兼数职,这个时候已经忙得和陀螺一样,见妆上的差不多了,就出去探听迎亲的队伍来没有。
罗娟是个可怜的姑娘,今年16岁,在她十岁的时候,父亲生病离开了,只留下她和母亲金氏相依为命。
本来母女再怎么辛苦,也能养活自己。
可是母亲金氏在沉重的思念和辛苦的劳作之下,身体垮了,又没有钱医治,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罗娟的身上,看着这个破旧的家,整日以泪洗面。
她很想一死了之,可又放不下唯一的女儿。
后奶蔡婆子一心想把罗娟卖掉,只是罗娟太瘦小,人家给的价钱都很低,蔡婆子觉得不划算,才一直拖到现在。
而作为亲爷爷的罗田,压根就没有关心过这对母女俩的死活。
罗娟不是个懦弱的姑娘,她敢反抗,却双双拳不敌四手,遭来的是后奶和叔叔们更残忍的毒打。
她更想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但是身无分文她们,能去哪里?
“花轿来了!”媒婆挤着自己臃肿的身子就进来了,看着黑着脸的罗娟,心中带起了几分鄙夷,就算是这次赵公子好起来了,这姑娘怕是也不可能真的是赵家的少夫人!
“奶,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人。”罗娟死都不上花轿,这个后奶太过分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嫁给什么赵公子。
说是娶亲,其实和用三十两银子买了罗娟没啥区别,哪里能和正经少夫人一样对待?
蔡婆子平常在家中横行霸道习惯了,罗娟这个时候竟敢说不嫁,简直是找死,厉声斥责着:“你这个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伸手就要打人。
“蔡婆子,别打了,你看她身上到处都是伤,要是坏了今日的喜气儿,赵老爷家的人可不是好说话的!”胖媒婆冷哼了一声。
蔡婆子这才殃殃地收回手,她刚才还打算把她的几个儿子叫进来收拾罗娟一顿,让她老实一点。
此时已经有几个粗使婆子一样打扮的人到了屋子之中,这是赵家来的人。
由于罗娟誓死不从,几个婆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拖又是拽地把罗娟弄出门,院子之中停着一辆圆顶的红木花轿。
蔡婆子此时正站在花轿的旁边伸手摸着,咧嘴傻笑,她的脸上擦满了面粉,动一下就啪啪的掉下来,就像个鬼一样,恶心人。
她没有钱买脂粉,想用媒婆带来的脂粉,可是媒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会给她用,想得美。
于是她就咬牙买了白面,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两把,此时她的头上还带着一朵红纸扎成的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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