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帝都时,庄镇晓就感觉有人在跟着他,可恨的是,此人修为功夫都与他不相上下,他为此绕了一个大弯,却仍没有甩开这个跟踪者。到了窄门高墙的江城,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瓮中捉鳖。
他寻了一个极深的小巷,站在弄堂口左顾右盼了一阵,才压低帷帽,快步走了进去。
上钩了。
天律出鞘,在他的催动下,转瞬间就把那人给制住,定得死死地。
对方似是没有防备,才会让他这样轻易的手;也可能是有诈,庄镇晓暗忖。
是个白衣女冠,也带了个帷帽,叫人看不清面容。
他抓住了这个粘人的家伙,却不知该怎么处理,正想着该怎么解决呢,那女冠却先喊起来了:“庄师兄?是你吗?是我呀!”
她挣扎着扯下帷帽,露出含露芙蕖般俊俏的面庞。
“周师妹?”这下帷帽也遮不住庄镇晓的惊讶了,“你怎的出来了?”
“只许师兄出来么?”女孩目光里带着挑衅,眼神锋利如刀,扫过庄镇晓,“师兄还不松绑?”
庄镇晓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天律召回来了。
女孩儿看了,忍不住发笑。她把帷帽重新戴好:“我若不来,爷爷就要把我许给云垂野那个蛮子了。”
庄镇晓默了一瞬,才道:“他可是反贼。”
“我爷爷才不管这个,他连母亲刚过世都能不管。”周和光像是多少年都没喘过气一样,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故作轻松道,“师兄小心,可千万别被旁人看了去,说咱们俩私奔。”
庄镇晓又是一愣,轻声训道:“又说什么胡话。”
“才不是胡话。”周和光整了整仪容,跟在庄镇晓身边,“师兄干什么去?”
“去江城秦氏,替师尊寻一样东西。”庄镇晓如实道。
“寻什么东西?”周和光更奇了,毕竟庄镇晓是天时院的传承,如今南边儿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事情可就大了。不过这也能看出来月如期有多重视这件东西,甚至让开山大弟子一个人出来寻找。
“呃……不能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女孩儿躲在帷帽里,笑了笑。
“叫‘忘川’。”庄镇晓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我陪师兄走一趟。”周和光轻快道,“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庄镇晓点点头,算是应了。
江城商户人家居多,男人们大多出去经商,再加上如今动荡的局势,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二人一路走来,偌大的江城宛如死城义庄。
“我曾听人说,”周和光轻轻道,“江城有三绝,歌绝,舞绝,琴绝。如今竟是这个冷清模样。”
“师妹说的可是那烟花之地?”庄镇晓问,“说来也怪,都出去做生意了,还能有多少人能去那种地方。”
“行商坐贾。”周和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江城应该也是有很大的集市的,以前家里采买东西,都是来江城。”
秦家在江城休宁,高门大院,名副其实的“秦半街”,好找得紧。
“游目骋怀,守时守信守静,际会意气传承;清宁正道,无怨无忧无悔,无祚俯仰开合。”
周和光轻声念出门前的楹联,觉得还颇有底蕴。庄镇晓上前,轻扣门环,只须臾,门便开了,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审视的眼:“您是?”
“帝都天时院大弟子庄镇晓,奉家师之命拜访贵府。”庄镇晓把师尊的名帖从门缝里塞进去,“劳您通报。”
看门小厮自然不会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街上虽然没有人,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他略扫了一眼名帖,觉得没问题,便把偏门打开,让他们进去:“二位贵客哪里话,烦请前厅稍坐,小的去请我家老爷过来。”
秦家既是江城的名门大族,又是皇商,自是又有财帛,又有门路的。谁知这样的人家里,不仅谈不上有多富贵,甚至可以说得上寒酸。会客的小厅里只挂了几幅不知名的字画,连件像样的陈设都没有,家具也算不得名贵,只给他们喝茶的杯子看起来还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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