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帝都人人自危。
京兆尹孙大人的乌纱帽已是摇摇欲坠,平康坊就出了这样的事。不仅是他,大理寺、刑部、御林军……没一个安生的,为了查这个案子,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多少心血,可就是没有丝毫进展。
据月院长的供词,凶手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修为不低,可能与魔族有关——就因为这句“可能与魔族有关”,叫所有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此案。
文山世子先是痛失爱妾,又是发妻先他而去,他自然是痛不欲生,据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人都瘦得脱了相。
扶渊听习妍说了此事,他不便过去,便送了吊唁的东西,叫常令送过去了。
这事着实蹊跷。
他不知道这件蹊跷的事与他所经历的事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就像风月关的那个监工李信,他与四神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说,崇明殿就是他一手设计的。
魔族早已进入风月关,来到帝都城下。不知为何,他们只是不停地调整队伍,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
钟离宴曾以太子的身份与魔族对话,要求确认三殿下与四殿下的安全,魔族那边却是不理不睬;守帝都的成松也曾往下放过箭扔过石块儿,可魔族就是没有任何表示。
有人说魔族是因为内斗,可看他们列队的齐整,又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直到冬月十八帝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满天飞雪。
今年雪下得比往常晚,也比往常要大。
扶渊忽然想起来,刺杀钟离宴的那个刺客,在嘉兴楼上与他说过的“等年关下雪”。
现在他可真是知道木萧要去哪里寻找魔族了,一出城门,密密麻麻的全是同胞。
待身上的伤势不影响行动,他就进宫去找钟离宴商量此事去了。他是背着习洛书的,之前被别千端打了一顿,舅舅的反应就是相当气愤,恨不得削了别千端的君位。更别说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去独自面对魔族——那准得被念叨死。
钟离宴底子好,恢复的要比他快上许多。只是心有余悸,从此再不敢把金乌挂在身上,而是叫它化形,整日陪在身边。
金乌是新锻的,因此看起来年岁不大,似乎和钟离宴差不多的年纪,活蹦乱跳,见了什么都新鲜。扶渊来时,金乌正在雪地里自娱自乐,抓起一大把雪往天上扬。
见他来了,金乌就立刻蹦蹦跳跳地过来:“上神!这回没带祭历来吗?”
“我进宫是不能带刀的,”扶渊笑着解释,“上次纯属意外。玩去吧,我去找殿下说说话。嗯……我想,你可以堆个雪人。”
金乌应声,又蹦蹦跳跳地离开,堆雪人去了。
还挺可爱的,扶渊心想。
侍候在外面的小胡子领着扶渊进殿,钟离宴正靠在榻上,手里攥着一本兵书。
“今天怎么过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雪。”钟离宴起身,坐直了,把方才看过的书放在一边。
“正是因为下雪,我才来了。”扶渊把厚重的披风脱下,递给一旁的侍女,便坐在钟离宴身边烤火。
他身上的寒气令钟离宴忍不住一哆嗦:“怎么说?”
侍女捧着两盏热茶,便躬身退下了,扶渊这才道:“我去嘉兴楼送祈知守时,那刺客曾和我说,年关下雪时,我就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你去哪里找他?”钟离宴不解,“他不是死了吗?”
“不是去找他,”扶渊耐着性子解释,“我是想出城,万一能在魔族那里刺探什么有用的消息呢?还有老三老四……”
“不行不行,”钟离宴下意识地反对,“这太危险了。”
“可我们如今根本不知道魔族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扶渊道,“难道就要这样等吗?等他们来打我们?咱们不如他们人多,粮草也不如他们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以少胜多。”
“军中有斥候,根本用不到你,”钟离宴仍坚持,“你脸上摔的印儿还没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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