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吧,”扶渊撑着腿起身,“小常看着,别死了就成。”
他早就想到了。
这么些年,连远殿说是公家在管,其实都是习相府管着。舅母事忙,一时忘了,叫人钻了空子也是有的——亦或是习相府也管不了的人呢?
勾结也好,狗急跳墙也罢。
天色渐明,连远殿的人们又没能睡个好觉。
扶渊穿上厚重的披风:“走吧,我们去郑管事那儿看看。”
嘉兴楼。
“大人,上神已经发现了三号。”暗卫单膝跪地,垂首禀报。
“他是怎么做的?”男人长着与习洛书一模一样的脸,却没有他的春风和煦,说是冷若冰霜都是抬举冰霜了。
“他废了三号的武功,找出了破绽,并未收到蛊惑。”
“我有的时候,真不敢想象他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了。如今从别人口中听来,竟觉的是假的。”
暗卫正忖着怎么回话,就听得有一人道:“毕竟是灵胎之资,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是在所难免。不过您既然好奇,不妨亲自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男人冰冷的脸上因为他的话出现了些许暖意:“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五殿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已有些眉目,”来者正是“老三”,“和咱们的大业倒没什么相干,五殿下不知怎的,和崇明君勾搭上了。”
“哦?”那位大人挑眉,“是那种关系?”
“尚不清楚,”老三摇摇头,“毕竟五殿下杳无音信,只能在崇明君那里探查一些蛛丝马迹。”
“继续追查钟离寒霁。”男人稍有和缓的面色又沉了下来,对老三道,“扶渊应该已经到了,你去盯着些,别出什么乱子。”
老三应了一声,又问:“那祈知守——”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长叹一声:“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城东五柳巷。
虽说是东富西贵,但郑管事家实在不算大。小宅在巷子最边儿上,扶渊到时,一群男女老少围在郑宅看热闹,扶渊走近,发现周二爷竟也在外面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二爷家在城南,今儿怎么大清早地不去宫里请脉,倒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儿来了?
扶渊让常令去叫他,二爷一看是常令,明显被唬了一跳,顺着常令的目光,他看到了站在远远一旁的扶渊。
“上神,这是怎么回事?”二爷走了过来。
“我还想问您呢。”扶渊道,“二爷怎的来这边了?”
“有个老相识,昨夜里发了病,我过来看看。”二爷往旁边虚虚一指,不知是哪户人家。
“看来这病很急,二爷连药箱都没带。”
“那玩意儿挺沉我早让人送回去了。”二爷被他盘问,有些不爽,“这家听说以前是你殿里的大管事,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扶渊皱眉。
“死了,上吊。”二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扶渊额角忽然一跳:“我去看看。”
初一上前开道,扶渊吩咐护院们把郑宅围起来,把看热闹的人都清走,再请京兆尹过来一趟。
郑由已经被人放下来了,妻儿老小围在他身边抹泪儿——扶渊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活像个逼债的恶棍。
男人颈骨断了,被拉成一个可怖的形状,即使双眼紧闭,扶渊也能看出他生前的惊恐来。
郑由的妻儿见了扶渊,都怯怯地不敢说话,连哭声也小了些。
常令近前看了看,他会些仵作的本事——“公子,是被人勒死的。”常令回来,低声道。
扶渊点点头,面色不虞——他猜到了。
此番牵扯虽广,可一网打尽也未必不是好事。
京兆尹速度很快,带着衙役仵作,一行人浩浩汤汤。
“下官拜见上神。”京兆尹姓孙,据说祖辈上和映川殿有些姻亲。
“孙伯伯。”扶渊和气道,扶孙大人起来,“今日之事……怕是要麻烦您了。”
“您放心。”京兆尹笑笑,瞟了尸体一眼,“那您看这事儿——”
回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